第8天(第4/24頁)

“那你是不是打算買本書呢?”

“10英鎊實在有點貴……不管怎樣,我們剛才已經聽作者朗誦了裏面大部分詩歌了。”

“你打算去哪家酒吧?”

“可能會去梨樹酒吧。”

“你覺得朗誦會怎麽樣?”

“有點做作。”

“周六還會來嗎?”

“得看孩子願意來不。”

“外面開始下雨了嗎?”

“狗在車裏呢。”

然後,她聽到裏面傳來了手機鈴聲,等機主接起電話時鈴聲停了……

克拉克聽得出接電話的人講的好像是俄語,只聽到人家講了幾句話就不太能聽清了。詩人有手機嗎?這個她不知道。難道是哪位觀眾的嗎?是的,因為現在麥克風在大廳裏轉了一圈回到了托多羅夫這裏,只聽到書商正在感謝他。

“您願不願意在誦讀會結束後給庫存的一些書簽個名呢?”她問。

“當然可以,我很樂意。”

“之後我們去梨樹酒吧喝一杯……你真的不打算參加我們的晚宴了嗎?”

“親愛的,我在盡量抵擋你們的誘惑呢。不過像我這麽大歲數的詩人去有些不太好。”緊接著托多羅夫的注意力就轉移了,“啊,裏奧丹先生吧?錄制進行得怎樣了?”

“很棒,謝謝你。”

克拉克忍不住想這簡直就是死人在對話嘛。之後,麥克風自己斷了。CD機上的計時器提醒她已經聽了足足一個小時了。麥克雷辦公室也沒人了,附近也看不到斯塔爾。克拉克摘下耳麥,查看了一下手機,看有沒有收到信息,結果一條也沒有。她撥了雷布思家裏的電話,但聽到的卻是答錄機的聲音。他也不接手機。她嘴一努,拿電話敲著嘴唇。這時,托德·古德耶爾又來了。

“我女朋友剛提供給我一個情報。”他說。

“提醒一下我她叫什麽名字。”

“索尼婭。”

“索尼婭告訴你什麽啦?”

“他們搜查運河時發現了一只套鞋。你知道,就那種塑料鞋子,腳踝處有松緊帶的那種。”

“說到破壞案發現場……”

他懂她什麽意思。“不,”他澄清道,“鞋子不是犯罪現場操作人員丟進河裏的,上面還有斑斑血跡。哦,反正他們是那麽認為的。”

“意思是兇手穿過的鞋子嗎?”古德耶爾點點頭。犯罪現場衣物——防護工作服、帽子、套鞋以及一次性手套……所有一切都準備好了,免得留下任何作案證據。是的,可這說明了兩方面的問題,不是嗎?這意味著調查人員沒有留下任何可能引發誤會的痕跡。只要有這身裝扮的人就敢襲擊別人,不怕身上沾染受害人的血跡、頭發或者纖維制品。把工作服扔掉吧——最好燒毀它們——這樣你就可以逃脫罪責了。

“不要按常理去思維。”克拉克警告古德耶爾。之前雷布思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這和雷布思探長一點幹系都沒有。”

“我又沒說和他有關。”古德耶爾似乎被這一譴責刺痛了。

“索尼婭還說什麽啦?”

他聳聳肩,意思是沒說別的了。克拉克手指一彈,古德耶爾馬上就明白了。他一轉身,發現自己的辦公桌如今有了新主人。於是他走開了,準備發牢騷。克拉克拿起包和外套下了樓,來到格菲爾德廣場警局。雷布思的車停在路邊。她笑了笑,打開客座,上了車。

“你手機關機了。”她告訴他。

“沒時間開機。”

“你聽說了嗎?他們找到了一只套鞋。”

“沙格已經把我扯進這個案子了,還審問我了。”雷布思一邊承認,一邊往手機裏輸PIN碼,“斯通也在那裏,看到我被審似乎很得意。”

“你告訴他們什麽了?”

“實話,全是實話。沒別的。”

“約翰,我很嚴肅呢!”

“有誰能比我更清楚當時的情況呢?”他咕噥著,“不過,他們在我車子後備廂裏找到一只套鞋。所以我有麻煩了。”

她盯著他。“什麽時候?”她問。

“想想吧,克拉克。有人把鞋放我車裏的唯一原因就是想把我死死套住。薩博車後備廂好幾個月來都關不上。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案發現場工具箱。”

“還有那雙舊登山靴。”她糾正道。

“沒錯,”他認同道,“假如登山靴能達到目的的話,他們沒準會拿那個說事呢。”

“‘他們’是誰?你還在想安德羅波夫嗎?”

他用手掌抹了一把臉,眼睛有些充血,黑眼圈很嚴重,嘴巴周圍滿是灰色的胡茬。“為了證實兇手。”他終於答話了。

克拉克點頭表示同意。他倆坐在那裏沉默了許久。然後,雷布思問事情進展怎樣了。

“斯塔爾和麥克雷一早就開始聊天了,聊了好久。”

“毫無疑問我的名字也出現在日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