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4/17頁)

雷布思將手伸向銀行家。“哦,”他打斷了談話,“謝謝你能專程過來一趟。”

“不客氣,”詹尼說,“你肯定很忙。”

“只不過是瞎忙活。”雷布思面帶微笑地承認。

說完他倆握了握手。看樣子麥克雷和銀行家可能會一起離開警局。雷布思不想讓麥克雷給詹尼透露更多有關這個案子的情況。於是他跟麥克雷說需要和他談談。詹尼自己出去了。雷布思一直等門關上才打算開口。結果麥克雷先開口了。

“你覺得古德耶爾怎麽樣啊?”他問。

“看樣子很能幹。”麥克雷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呢。結果雷布思卻聳聳肩,沒說別的。

“西沃恩似乎和你的看法一樣。”麥克雷停頓了一下,“你退休之後你們這個小分隊會稍微做些調整。”

“好的,頭兒。”

“我覺得西沃恩差不多夠格升探長了。”

“她早就夠格了。”

麥克雷點點頭。“你想和我談什麽來著?”他終於問了。

“完了再說吧,頭兒。”雷布思讓他放心。他看著麥克雷朝出口處走去,本來打算去停車場抽支煙的,卻沒有去,而是上了樓,撕開信封,研究起裏面的名字。上面大約寫著十幾個名字,不過卻沒提供別的細節——既沒有住址,也沒有職業。斯塔豪維很謹慎,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最下面,或許他這樣做是為了找樂子,因為他知道這個名單也許對調查起不到什麽作用。但是,等雷布思推開刑事調查局辦公室的門時,看到哈維斯和蒂貝特兩人都站在那裏,急著想告訴他什麽。

“說吧。”他說。

蒂貝特拿著另外一張紙,“蘇格蘭發來的傳真。事發當晚有幾名賓館房客帶著白蘭地去了那個酒吧。”

“裏面有俄國人嗎?”雷布思問。

“你看看。”

雷布思從她手裏接過傳真,看到上面有三個名字特別顯眼。兩個完全陌生,聽起來卻不像是外國人。第三個名字一點也不像外國人,卻讓他耳朵一陣充血。

M.卡弗蒂先生。

M此處指莫裏斯。莫裏斯·傑拉爾德·卡弗蒂。

“老大戈爾。”哈維斯解釋說,其實這個解釋根本沒必要。

十七

雷布思只有一個疑問:是該把他帶到審訊室呢,還是就在自己的屋子裏?

“這事我來決定,跟你無關。”西沃恩·克拉克跟他說。她從太平間回來已經半個小時了,頭有些疼,正輕輕按摩呢。蒂貝特給她煮了杯咖啡。雷布思見她拿出兩片藥,放到手心裏。托德·古德耶爾在太平間旁邊的停車場裏已經吐過一次了。在回格菲爾德廣場警局的路上,幾個工人正用瀝青鋪地。從他們旁邊經過的時候,托德又感到一陣惡心。

“這種味道真難聞。”他趕忙說。

他現在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卻還是不停地跟大家說自己沒事,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聽。克拉克把大夥兒召集在一起,開始轉述蓋茨和柯特的話:死者為男性,50歲,右手戴著兩枚戒指,一只手戴只金手表,下頜骨斷裂。

“或許是屋頂的房梁掉下來,砸到他身上了。”她推測。死者沒被綁到什麽家具上,手腳也是松開的。“他躺在客廳地板上,身子縮成一團,可能是因為吸入大量煙塵窒息而亡。蓋茨特意強調說,這些只是初步的調查結果……”

雷布思:“這仍然說明死者系非正常死亡。”

哈維斯:“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我們還得調查。”

“找到他的身份證件了嗎?”蒂貝特問道。

“就算足夠幸運,也只能找到牙科病歷。”

“或許我們也可以從他的戒指上找到一些線索。”古德耶爾暗暗猜測。

“就算戒指是裏奧丹本人的,”雷布思告訴他,“也不能說明他就是最後一個戴戒指的人。十年前,或者是十二年前,我曾接到過一個案子。死者故意設局,制造自殺的假象。”

古德耶爾仿佛明白了,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雷布思向大夥兒宣布了自己的消息,然後又提出了疑問。

克拉克坐在那裏,一手拿著電報,另一只手托著腦袋。“頭痛好多了。”她說,然後擡起頭看向雷布思,“第三審訊室嗎?”

“是的,”他說,“記得要穿得暖和一點。”

卡弗蒂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兩腿盤著,兩手交叉撐在腦袋後面,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像是在自家客廳一樣。

“西沃恩總是能帶給我們驚喜,”他說,“雷布思,你看她是不是還挺像那麽回事?您培養出了個好徒弟啊。”他說這話的時候,西沃恩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雷布思關上門,靠墻站穩。克拉克在卡弗蒂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想休息一會兒。他向她微微點點頭打了個招呼,雙手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