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4/16頁)
“那裏養著許多小貓小狗,”他說,“我去過一次,本來想領養只寵物,結果卻挑不出哪只好……當時我就暗自想,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
“我從來沒養過寵物,”克拉克說,“我覺得照顧自己都成問題。”
他一聽這話大笑起來,“你有男朋友嗎?”
“以前有過一兩個。”
他又大笑起來,“我是問你現在有沒。”
克拉克這下不看路了,而是盯著他看了好長時間,“托德,你真讓人傷腦筋。”
“我只不過緊張而已。”
“那你為什麽還問我這麽多問題呢?”
“不,沒有。我只是……哦,我只是感興趣才問你。”
“對我感興趣?”
“對所有人都感興趣。”他頓了一下,“我覺得我們走到這一步是有一定原因的。假如你不問問題的話,就永遠都不得而知。”
“而你所謂的‘原因’就是探聽我的情感生活嗎?”
他稍稍咳嗽了一下,臉變得通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在咖啡館談到了上帝的宗旨——你是想告訴我你的宗教信仰嗎?”
“哦,事實上我確實信仰宗教。這有什麽錯嗎?”
“沒錯。雷布思探長過去也信這個。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和他相處。”
“過去?”
“他以前經常去教堂……”她思索了片刻,“事實上,他去過十幾個教堂,每周去的都不是同一家。”
“他是在尋找自己找不到的東西。”古德耶爾猜想道。
“他要是知道我告訴你這個,肯定會對我不客氣的。”克拉克提醒他。
“克拉克探員,你不信仰宗教吧?”
“天哪,我不,”她笑著說,“宗教對我而言太難了。”
“你真這麽想嗎?”
“想想我們每天面對的事情……有人一變壞,就開始傷害自己和他人。”她瞄了他一眼,“難道上帝不是照著自己的形象創造我們人類的嗎?”
“這個問題估計夠我們討論一整天的了。”
“那這樣吧,我問問你。你有女朋友嗎?”
他點點頭,“她叫索尼婭,在犯罪現場工作組工作。”
“你倆周末一般都去做什麽呢——當然,除了去教堂。”
“她周六參加女性聚會。我最近沒怎麽見到她。索尼婭不去教堂……”
“你哥哥最近怎麽樣?”
“估計還好吧。”
“你意思是不太清楚他最近怎樣嗎?”
“他出院了。”
“我記得你說他打群架了?”
“有人用刀子捅了他……”
“他的刀還是其他人的?”
“其他人的,所以索爾才去醫院縫合傷口了。”
克拉克思索了一會兒,“你說過你爺爺進監獄後,你父母就分開了……”
古德耶爾身子靠在椅子上,“從那之後我母親就開始接受藥物治療了,很快父親也離家出走了,而且酗酒越來越厲害。有時候我也會在商店外面碰到他,可他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那對於小孩子來說,真夠痛苦的。”
“我和哥哥索爾基本上都跟蘇珊姨姨住。她是我母親的妹妹,家裏房子不算大,但是從來沒有任何怨言。那之後,我周日就跟著她去教堂。有時她特別累,在做禮拜的過程中還會打盹。她經常隨身帶著一包糖果。記得有一次她打盹時,糖果都從她腿上滑落下來了,滾了一地。”他想起這些事時,不免笑了,“不管怎樣,我對他的記憶就只有這些了。”
“剛好——我們也快到了。”他們正沿著波托貝洛大街行駛著——這是克拉克第一次來這裏——沒有受道路施工的耽擱。很快,他們就到了約帕大道,沿著一排帶陽台的維多利亞式房屋一家一家查看。
“18號。”古德耶爾指著說。馬路邊有許多停車位——克拉克想肯定大多數人都是開車上班。她拉上手閘,車子熄火了。古德耶爾已經下車往前走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解開安全帶,“我需要的只不過是個信仰聖靈的人……”她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她一說完這句話,馬上就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或者至少知道這種想法源自何處了。
約翰·雷布思。
屋門打開的時候,她剛好趕上古德耶爾。查爾斯·裏奧丹一見自己面前站著警察很吃驚。不過,他還是認出了克拉克,並請他倆進了屋。
門廳裏擺著一排書架,卻沒看到有書。相反,書架上擺滿了各種老式磁帶盤以及好多盒磁帶。
“將就一下,進來吧。”裏奧丹說。他將克拉克兩人領進一間屋子,看著像是個起居室,卻被裝修成了工作室,墻上裝有各種音響設備,還有一個調音台,周圍滿是裝滿磁帶的箱子、小磁盤以及卷盤。地板上各種線繞來繞去的,麥克風上滿是塵土,僅有的一扇窗戶窗簾看上去有半英寸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