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死之計(第4/9頁)

“那美呢?”高道劈頭就問。

“去學校還沒回來。”

“唔。”高道無奈地點點頭,說,“你跟我過來。”

清枝隨高道進屋後,高道以目光示意清枝坐下。

“今天您回來得早哇。”清枝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無話找話地說。但高道並不答理,仍冷眼盯著她。清枝承受不住對方的壓力,不由得低下了頭。

“清枝。”

清枝的心怦然一跳,擡起頭。

“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嗎?”

——莫非與弦間的事……雖然內心加以否定,但清枝自己都感到臉色在變。

“有沒有啊?”高道緊逼不舍。

“沒有什麽事瞞著您。”清枝斬釘截鐵地回答,但聲音不覺有些顫抖。

“真的什麽也沒有嗎?”

“沒有。”只要高道不提出具體事宜,清枝決意堅持到底。

“那我明天帶那美去看醫生啦!”

“帶那美看醫生?”清枝全身頓時松快了。露出破綻的原來是那美的身子,這事固然非同小可,但卻不是清枝與弦間的那種更為致命的把柄。

“不就是說那美懷孕了嗎?你身為母親,這事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麽要瞞著我?那男人是誰?”

“真對不起,我一直琢磨著要跟您說的,可就是難以啟齒……”

清枝抓住了高道送來的機會。此前她一直困惑:要告白吧,自己才剛剛入籍;不告白吧,這事又不能永遠瞞下去。

“這不是說聲對不起就完事的問題!那美是墨倉的嫡系後代,未婚先孕成何體統!

你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嗎?“

“我知道,可那美說她一定要生。”

“她說一定要生?那美還是個孩子,她竟胡說些什麽?得馬上讓她墮胎,墨倉家的閨女不行相應的儀式和程序是不許生孩子的!”

“我說過讓她做人工流產,可她本人堅決不肯。”

“太放肆!那美還沒有生孩子的資格。讓那美懷孕的野小子是什麽人?恐怕是摸清了那美的身份,想攀上我的吧!”

“這倒不是。他是在不知道那美和您的關系時相愛的。”

“那人是誰?”

“叫弦間康夫,聽說是在從美國回來的途中認識的。”

因緊張而沒找出合適的話語,清枝道出了真情。可要是編出不能自圓其說的謊話,追究下去肯定難以招架。

“那人現在幹什麽?”

“嗯……現在……”

“現在幹什麽?”

“據說曾留學美國,因剛回國不久,正在找適當的工作。”

“什麽?這麽說,他是個無業者嘍!”

“說是曾有幾家公司想要他,但他不想將自己削價出賣……”

“沒出息的小子!連個正經職業都沒有,還去纏女人。無論如何,那美都必須和他一刀兩斷。那小子與那美本來就無緣分。過去、現在、將來都如同路旁的石頭。明白了嗎?”

高道滿面慍色地說。但是,高道對弦間的身份等並沒有再深入追問,所以清枝在這危急關頭躲閃過去了。倘若對弦間追根刨底,肯定會露出了馬腳。

然而,即使現在一時敷衍過去了,但終究是不能遮掩到底的。弦間絕不會離開那美,那美也不願墮胎。清枝無論對高道還是對弦間都不能理直氣壯,處於兩頭為難的窘境。

當晚,高道與那美發生了沖突。一直對那美疼愛有加的高道勃然大怒,而那美也在高道面前揚言絕不墮胎。

“我不承認這個野種是我的孫子。”

“您不承認也罷,我本來就不想當墨倉家的人。我不能照爸爸的意志去墮胎。這孩子是我和康夫的,要憑我的意願把他生下來。我已經是成人了,要按自己的意願選擇伴侶、生孩子。”

“那美,你怎麽能這樣對爸爸說話?”

“不,我要說!墨倉家的規矩與我無關,本來我就是在這個家規之外出世的,為什麽現在又要把它強加於我呢?”

“那美,你給我住口!”

當著高道的面,清枝扇了那美一記耳光。連她自己也沒想到這記耳光會這麽響亮,那美的面頰上立即現出紅紅的手印。這一記耳光暫時使興奮的三人平靜下來了。

“那美,你並不了解他的真相。”高道以克制的口吻說道。“真相”一詞使清枝感到震驚,可高道似乎並沒有覺察出她的細微反應,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是知道你和我的關系後才接近你的,分明不是愛你,而是沖著我墨倉的家門來的。”

“不是那樣。我和康夫是在從美國歸國的飛機上偶然相識的,他根本不可能有那種念頭。”

“先認識再了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嘛。就算最初不了解,後來了解到你的身份,便更加纏住不放。”

“爸爸為什麽總是歪曲事實呢?康夫對墨倉財團壓根兒沒興趣,他只關心我。並非全日本的人都生活在您的傘下,對您的勢力之外的人說墨倉什麽的,就如同談論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