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死之計(第2/9頁)

假使事態真像那美所雲,倒也值得一賀。但是,清枝的內心對事態有一種不敢盡情歡慶的恐懼。如果此事真是由於弦間的“工作”所致,警察勢必要介入進來,那樣的話,自己可能被列為第一嫌疑人。樂觀地想,就算能躲過警方的懷疑,今後與弦間這家夥的孽緣也將越陷越深,和他之間永遠都將以“同犯”的關系緊系在一起。

“媽,你怎麽了?老沉著臉。”

“讓我像你似地那麽高興?”

“瞧你的口氣,把我當成多麽壞的人了。”那美生氣地噘著嘴。

“我看算不上好人。”

“媽媽,你也太不饒人了!不過,說幹杯是過份了點兒。”那美又淘氣地聳聳肩。

不知是因為心理的作用還是什麽,清枝愈來愈感到那美的腹部明顯比過去渾厚起來,那可是弦間播下的種子在一天天地成長。

是啊,和弦間已經無法一刀兩斷了。

雖說是狼狽為奸的緣份,但現在卻牢不可破地捆綁在一起了。既然無法分手,那就合夥到底。弦間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與他為敵太可怕了,若聯之為伍,或許能借其毒除己害。

直到深夜,才等到墨倉打來的電話。

“登志子終於沒能救過來。”語氣顯得很疲憊。

“真是不幸,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估計是今天淩晨,去量體溫的護士發現病危時,已經沒救了。”

“太太真不幸啊!”

“因為要處理後事、籌備葬禮等等,今晚我回不去了。你在家裏守著,聽候我的安排。”

說完必要的話,電話掛上了。和高道通完電話後,清枝並沒感到的輕松。高道死了病妻,理所當然地要處理好多事,但作為墨倉財團之主,高道有必要親自處理後事、安排葬禮嗎?這些事完全可以托交秘書去辦,他只需要葬禮上露個面就可以了。他之所以不那樣做而親自張羅喪事,難道是因為有非得他親自過問的緣由嗎?

清枝胡思亂想,坐立不安。假如登志子的死是弦間“工作”所致的話,高道會如何處置呢?妻子在醫院不明不白地死去了,高道會追查個水落石出嗎?恐怕他不會這麽做,因為登志子是被癌症判了死刑的人。盡管她的手術做得非常成功,在獲許出院之前恢復得也較好,但並非根除了復發的危險。高道對這一點應有思想準備。

那是高道對被絕症折磨至死的老妻的戀眷之情嗎?這似乎也不大可能,其依據是他另有清枝等三個情婦。

高道的第一夫人在醫院奇怪地死去了,這不但顯得高道臉上無光,而且外界會有看法。凡是有損於高道面子的事,概不得外揚。雖然登志子的死因多少有些蹊蹺,但患的畢竟是不治之症,所以也不會有人見怪。墨倉沒有必要去迫根尋源而自找麻煩,說不定高道還忙於隱匿登志子不明死因的工作哩。

也許醫院方面在通知高道時已經隱瞞了疑點,疏於醫學知識的病人家屬只能聽信醫生的解釋。

總而言之,情況對清枝非常有利,照此下去,她肯定會坐上“第一夫人”的交椅。

擔心高道懷疑自己是多余的,登志子病危時她正睡在高道身旁,這可是最好的不在現場證明。

清枝曾沖動地想過此時應給弦間打個電話核實一下事態,但又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打電話太危險,好像弦間也深知這點而一直按兵不動,所以她便改變了想法。這不動聲色本身不就說明了是他所為嗎?

——真是個可怕的人!

清枝這次著實領教了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的弦間是多麽令人可怕。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可他卻真幹了。對妨礙自己的事和人都毫不猶豫地消除掉,這樣做並不是為清枝,而是為了他弦間自己。不過,借這位可怕人物的力量,清枝面前也確實鋪好了通往墨倉王國王後的軌道。

2

墨倉登志子的葬禮在青山齋場隆重舉行,約有5000名政界、財界、文化藝術界、體育界等各方名流前來吊唁。另外,還有一些為了避人耳目而隱藏在他人身後的人,那就是被人稱為墨倉財團私人武裝的暴力團成員,他們也加入了葬禮的行列。

不僅在日本國內,許多墨倉財團控制下的外國企業的大亨也前來憑悼,有的則派代表前來或者發來唁電。

前來吊唁者人數之多,顯示出了喪主的威嚴和勢力,而不是死者本人的威望。但是,高道對匯集稱霸日本各方的政客、財閥、名流為一堂的葬禮仍有不滿,這是因為他期待出面的人也有沒來的。這是他們不懼怕墨倉勢力的證據,是對自己公開舉起的叛旗。

他不明白:若今天的葬禮和三菱、三井方面的什麽重大活動相重疊的話,人們會如何選擇呢?將妻子去世作為衡量吊唁者忠誠與否的標尺,乃墨倉帝國之統帥的特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