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的騙局(第2/6頁)

穿和服的女人叫正美。

“好久沒有來,模樣都變了嘛!”新城看著周圍說。

“可不,剩下的就是惠美和我……還有店長幾個人了。”正美答道。

“不知怎麽的,象到了另一家店子似的。”

“請別那麽說,還是要經常來,我會照樣接待先生的。”惠美依在新城身上,鼻子裏哼哼著說。

這時,門又開了,進來了一批客人。正美說了聲:“暫時失陪,”隨即起身去迎接新來的客人;店長在後邊的桌子上設下酒宴。兩人的態度使人感到象是迎接特殊的客人似的,顯得那樣的緊張。

新來的一批共4人。3個象秘書似的人保護著一個60歲左右、皮膚白晳的小臉膛男人,帶著十分警惕的目光,大模大樣地走進來。小臉膛的男人是中心人物,長相不好,卻很有氣派,金屬框子的眼鏡後面,露著一雙冷漠的眼睛。此人可能是個大人物,分散在各個席位上陪客的女招待,全都聚攏到他的桌子跟前來了。

“咦!象在哪裏見過似的嘛!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新城歪著頭說。

“民友黨的森村清一。”惠美在他耳邊悄悄地說。

“啊,是嗎?他就是森村!難怪總感到象在哪裏見過。嚯!連議員先生也到這種地方來啦!”新城以吃驚的腔調說。

“從女老板在的時候起,他就常來光顧。”

“哦!可我們卻是初次見面。”

“平常來得更早哩!因為正美小姐很順他的心意。”

難怪正美跟他貼得那麽緊。這時,森村眼鏡後面的目光變得柔和些了。

“說起森村清一來,他不是國防調查會的副會長嗎?”亞希子輕聲地插了一句。

新城的視線轉向了亞希子,說:“你認識森村清一?那可是臭名遠揚的人物啊?”

“是從今天早晨的報紙上剛看到這個名字的。”

“最近他的名字經常見報,是個危險人物。”新城壓著聲音說。

亞希子本想問問他怎麽危險,可本人就在附近,在這種場合,不適合談論這種事,也就忍住了。

在“異國之家”叫了部車子,坐車往回走時,亞希子決定一直把新城送到家。

“先生,今天讓您請我,實在太高興了。”

“不,我才叫高興呢!以後常在一起玩玩吧!”新城充滿了歡快。

“那當然好嘍!”

“讓你送我,這不是搞顛倒了嗎?”

“哪裏話,讓先生一個人回去,會挨太太和總編輯的訓的呀!”

“跟你在一起,就不會去想銀座的姑娘啦!”

“先生真會奉承人。喂!先生。”

“什麽事?”

“今晚去的那家酒店,您經常去嗎?”

“過去,也就是女老板還在的時候,一個月至少去那麽兩三回。”

“女老板換了嗎?”

“死啦,被人殺害了。”

“啊!?”

“你不知遣嗎?拫紙上登了呀!在伊豆的山中,被小時候的同學殺害後掩埋起來了。”

“啊!原來是銀座那個女老板。”亞希子這才想起來,不禁一怔。報紙上寫著因為外浦經過作案現場,所以被懷疑為與殺害女老板的犯人有關的罪犯。這的確是巧遇,或者說是一種因緣。

新城好象把亞希子的驚訝表情看做是單純的反應。

“森村清一好象也是那家的常客嘛!”亞希子控制住了驚訝。

“政治家很引人注目,一般不大在銀座閑逛。可那家夥好象被正美迷住了。”新城嘴邊浮著微笑。

“為什麽說森村是危險人物呢?”亞希子提出了在“異國之家”忍著未問的問題。

“他呀,是日本軍國主義的亡靈。據說戰爭結束時是陸軍士官學校的學生,是民友黨內的超鷹派,主張修改憲法的急先鋒。那樣的人如果操縱著民友黨,日本肯定要回到戰前那種黑暗時代去。”

“在國家機密法問題上,也經常看到他的名字呢!”

“他是推進國家機密法的元兇。他作為國防調查會的副會長,正為制定該法竭盡全力。國家機密法已經擬定了三次方案,前兩次把保密的對象限定在防衛秘密上,泄密懲罰也不超過判刑15年,可第三次方案卻把保密範圍一下擴大到了外交秘密,最高懲罰可以判處死刑。這一方案的炮制者就是森村。對此,在黨內也有批評他過激的,但他認為賣國賊判死刑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一直在推進這一方案。”

“哦!太可怕了。”

“那家夥,是可怕呀!《朝日新聞》在社論中寫道:‘這一法案含有從根本上蹂躪憲法的內容’。可森村對憲法前言中所闡述的道理毫不在乎地公開宣稱:‘盡管在憲法的前言裏寫進了不可思議的詞句,不過,那種文章無關緊要。’正因為他是這麽一種人,所以才熱衷於制定蹂躪憲法精神的國家機密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