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非凡之物(第2/2頁)

“這就是說罪犯死了,姐姐就被白白地殺害了嘍!”

“實在對不起,法律是沒法懲處死者的呀!”

“殺害外浦的罪犯找到了嗎?”

“是事故,還是作案,尚未肯定。現在兩方面都在繼續偵查。”

“可是,總歸是因為有作案的嫌疑才從兩方面偵查的吧!怎麽會有作案嫌疑的呢?”

“這要另外給你談。在出租汽車裏安裝了記錄速度、距離、時間的記錄器,可以自動把瞬間速度、跑動距離和行車、停車時間等情況記錄下來。這樣做目的在於保證駕駛安全和行車管理的合理化,根據記錄器圖紙的記載,表明外浦的車在墜落前一度停車,最後又以40公裏的時速墜入海裏。”

田中說話時盯著亞希子的臉,象是在問:“你懂得這個意思嗎?”亞希子沒有多說話,只是敦促田中作出說明。

“也可以這麽說,車子在墜落之前有人下了車。”

“是不是說罪犯下車之後,把車子推進了海裏。”

“嗯,是這個意思。”田中點點頭。

“可是,外浦為什麽沒有刹住車呢?”

“他睡著了,不,是讓他睡著的。”

“不能排除事故的可能性,又是為什麽?”

“現場面向大海有一段緩坡,車子在現場附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司機睡著了,不知是忘了拉閘,還是車閘脫離,車子順著坡道的勢頭沖破了護欄,掉進了海裏。這種情況也是可能的。”

“可是,光憑自然坡度的滑行能沖破護欄嗎?也許是專為此事設置的護欄吧!”

亞希子捅到了要害處。

“問題就在這裏,這正是我們所抱有的疑點。要沖破護欄罪犯要有力氣,而且要有很大的力氣。”

田中的話使人想起昨天空澤那副害怕的樣子,空澤說殺害外浦的是一個“集團”。如果有一個集團,也許就能“合成”讓車子沖破護欄掉進大海所需的那股力量。

“假如外浦是被殺害的,那麽,犯人的動機是什麽呢?”

“關於這一點,我們曾有種種設想。坦率地說,我們最初也考慮到你為了報仇。”

田中象要探出亞希子的反應似的,眼睛直盯著她。

“啊!”亞希子大吃一驚。她沒有想到警察居然把自己也列入了嫌疑犯的名單之內。

“可是,那未免離題太遠了,所以把你的名字從名單上勾去了。”

“把我也懷疑上了,太過分了吧。”

“對不起,作為警察,凡是具有作案可能的線索都要懷疑。”

“我連那個叫外浦的出租汽車司機被推斷為嫌疑犯,以至指名追捕的事,過去都不知道啊!那麽,我問你,除我之外,現在還把什麽人列入了名單呢?”亞希子邊問邊想起了空澤。

在沒有向空澤打聽出殺害外浦的集團的動機之前,他已經離開了。從空澤的話來看,外浦在被殺害之前好象見過空澤。關於那次事件,空澤也許了解到了什麽,所以才那麽害怕的。

“這是偵查工作的秘密,現在不能告訴你。”田中不作正面回答。

“空澤先生是否也被列入名單?”亞希子進一步追問。

“他暫且只作為嫌疑者。”

既然指出了姓名,田中不得不承認,警察之所以早就推測出空澤,那是因為她姐姐的緣故。

“是重要的嫌疑者嗎?”亞希子追著不放。如果加上“重要”這個形容詞,那就等於是問是不是嫌疑犯。

“現在還不好說什麽。”田中避開了話題。

“那麽,如果不是我要報仇,你們認為究竟又是出於什麽動機呢?”亞希子不惜提出給自己招來懷疑的問題,試圖引誘田中。

“八切小姐,盡管外浦被殺害了,但並不一定是與你姐姐有關才被殺害的。眼下正在調查外浦生前的經歷和與別人的關系,他在各地來回轉,究竟在哪裏幹了些什麽?還弄不清楚。說不定在哪裏招來了怨恨,也許是出於與你姐姐完全不相幹的動機被殺害的,我們正考慮各種可能性而進行偵查。”

田中的說明含有順著亞希子的意思。這話是不是從與空澤所謂的不是“集團”殺害了姐姐的說法的角度說出來的呢?反正從田中的口氣來看,警察似乎很注意空澤。

不能說空澤與姐姐的死毫無關系。亞希子想把空澤暗示的“集團”說給田中聽,但話到嗓子眼又被抑制住了。

如果知道警察在注意哪個方向,那麽,也就可以知道集團的所在。在亞希子的心裏,空澤留下的300萬日元,無意中起到了“封住嘴”的作用。這筆錢作為姐姐的供奉費是理所當然的,但在這層意思之外還有另一面,那就是即使作為“不能接受的錢”退回去,在自己保管期間,也要想到有些話不能隨便亂說。

從這層意思來看,這300萬日元也成了亞希子心裏的“非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