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海遺物(第3/7頁)

“下一步我應當考慮一下賢一和我今後的生活了。”

耀子在清醒時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結婚前的戀愛中,而且在沒有賢一的新婚時期,兩個人曾發誓“死也要一起死”。

“如果你不在了,那麽我也就沒有了生存的意義”當時也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如同夫妻不可能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一樣,死亡的時間也不盡相同。一方死後,很多時候另一方也在“堅持”著活下去。

失去了配偶,失去了親子,家庭還可以以“殘缺”的形式存在下去的。追隨丈夫的“殉情”者極少,但也不是沒有耐不住對丈夫的思念而自殺的人。為了孩子而活著的另一名親人,則必須活下去。盡管這是一種殘酷的生存。

男女之間的愛是浪漫的,但一旦有孩子的“介人”,熱戀中的山盟海誓就必須在以孩子為中心的現實中經受考驗。

有了孩子,就可以第一次真正地理解人的感情了。愛與恨,幸福與不幸福,歡樂與悲傷都可以通過孩子詮釋人的原點和本性,發現人類的悲痛之根。

“盡管這樣,我也要弄清高原到底死在了什麽地方。”

這是耀子的疑問。由於在名古屋發現了隅谷的汽車,那麽從東京到名古屋之間的地方就成了最可疑的地方。但雖然說是“之間”,不過仍然在雲霧之中一樣,完全不得要領。

而且也不是完全排除了高原是自殺的可能,但自殺的地點以及被埋在了什麽地方,唯一的見證人只能是隅谷。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站在隅谷的角度會埋在什麽地方也是毫無線索。由於隅谷已經死亡,也無法向他本人詢問了。

正當耀子對找到丈夫遺體也將要失去信心的時候,丈夫生前的上司安藤科長打來了電話,說有人在富士的青木原林海中發現了像是高原的遺物。

“我想先和夫人聯系一下,然後再求助當地的警方査找,不過您可以決定一下到底怎麽辦,因為還是沒有高原君的下落。”

安藤有些遺憾地說道。他的妻子也是去年因病去世了,因此口氣中也帶出了傷感的口吻。

4

三枝孝夫從伊斯坦布爾回來之後就仿佛大病了一場一樣。他滿懷信心地追到了隅谷,卻得到了這麽個結果,完全像一個失去了目標的遊客一樣頓時索然無味地傷感。

由於隅谷之死,對他的仇恨一下子消失了。這仇恨引發的燃燒一直推動著他追到了伊斯坦布爾。而由於隅谷之死,這熊熊的烈火忽然一下子熄滅了。

盡管如此,一直到回國之前,他還多少有些“余熱”,那就是對“誰殺死了隅谷”產生的疑問。然而一旦回到了國內,這僅有的一點“熱情”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自己的仇人是隅谷,是他逼死了自己的雙親,隅谷被誰殺死的與自己無關,被隅谷欺騙、仇恨他的人不在少數。也許是他們當中的什麽人和自己一樣追到了伊斯坦布爾報了仇、雪了恨。如果是這樣,難道不是“同志”嗎?

“兇手”在作案前給隅谷的飯店打來了電話,這一疑點還沒有弄清。三枝也對這一點並不特別在意,因為畢競隅谷是死了。

回國見過耀子後他再沒有見過理枝。在伊斯坦布爾的飯店裏兩個人的確共度過良宵,但他的心底裏還存有進一步發展的障礙。

他感到和理枝在一起的時間仿佛很久了似地,但實際上僅僅是從雅典到伊斯坦布爾的三四個小時而已。在回國的途中的飛機中就不應當計算在內了吧。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三枝覺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理枝的感情漩渦之中。他無法抗拒自己的意志,在伊斯坦布爾和理枝共度了感情劇烈升華的那一步。

但他從感情上僅僅是那一夜而已。

在當地,為了配合警方的調査,他多逗留了一兩天,而隨後與理枝之間便產生了障礙。

理枝是個年輕漂亮,對男性絕對有吸引力的姑娘。那天晚上三枝也盡情地體味到了一個成熟的女人對盼望已久的男性的貪婪癲狂舉動。使他意識到人間競有如此美妙之事。那成熟而羞澀的裸身,在自己的“耕耘”中嘗到了令無數男人為之傾倒的銷魂一刻。

而且理枝非常懂得男女情愛的技巧,因此三枝那年輕的肌體也飽嘗了理枝的“鮮美”。那一夜間,使得三枝不斷地一次次產生獨占理枝的欲望,一次次地征服了理枝。

而理枝也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魅力,使得三枝次次就範。然而,正是這些使三枝陷入瘋狂的愛意舉動過去之後,使他冷靜時意識到其中與愛有著明顯的差別。也許這種意識是一種誤解?是雙方對愛的不同理解嗎?

也許男女之間的愛不過如此。因此被人們稱之為“愛的初期”。三枝也陷入了對理枝的“狂愛”之中。他一生中總會遇上理枝這樣的女人的。這是他的“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