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被淘汰的對手(第2/3頁)

他坐在電視機前癡呆呆地看電視,只要一想到自己與同事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就坐立不安。可是除了這間屋子外,他連個暫時棲身的地方都沒有。當然這裏也並非歸他所有,但畢竟眼前還由他占用著。

一天,他早晨起來照鏡子,看到自己的胡子老長,那副邋遢樣跟流浪漢差不多。

“這就是我那張使女人入迷的美男子的臉嗎?”弓場望著鏡子嘆息著。

這些天,他坐在電視機前混日子,經常看描寫白癡的節目,他現在外表比電視裏的白癡還要呆傻:長長的胡子,蒼白的臉,無精打采的表情。

一天,盼望已久的通知終於來了。送通知的形式卻出乎意料之外。

那天上午9點左右,躺在床上睡懶覺的弓場被門鈴聲驚醒。自從他被迫呆在屋裏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按他的門鈴。

他強睜開眼睛,打開門。門口站著單身宿舍的管理員和一個不相識的年輕人。

“啊,你早。不,天已不早了。”

管理員嘲弄地望著睡眼惺忪的弓場,接著又說:“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福田,是新分到我們公司總務科的職員,住我們單身宿舍。”

“呀,你好,我是弓場,請多關照。”完全與世隔絕的弓場為能把新職員介紹給他而欣喜萬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還把他當作公司的一員。

可是,管理員下面的話讓他大為震驚。

“嗯,福田君現在還住在家屬招待所,弓場君你什麽時候騰房子啊?”

“騰,騰什麽?”弓場呆住了,好像沒聽明白管理員話中的含意。

“當然是房子啦。”

“房子?哪個房子?”

“你住的房子。”

“我住的房子?那麽我到哪兒去?”

“那我可不知道。行政科沒通知你什麽嗎?”

“什麽都沒通知呀。”

“這可就麻煩了,他們也沒通知你一聲。反正你的房間上個星期就到期了,你走後這位福田君來住。”

“別這麽不講理!我任何通知都沒得到!”弓場發出悲鳴。這一消息對他來說真如晴天霹靂。

“就算你不知道吧。我不過是傳達公司的指示,我這裏有福田君的遷居指示意見書。”

管理員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把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那上面確實有行政科簽署的同意福田遷入的字樣,面且遷入日期是大前天,也就是說弓場在那天就喪失了在此地居住的資格。

“反正我是按指示行事,詳細情況你自己去問公司。我讓福田再在家屬招待所住幾天,不過這房子已歸他使用,希望你盡快騰出來。”管理員說到這裏便走了。

家屬招待所是為那些探望單身職員的女子準備的,按規定單身宿舍不準異性住宿。

弓場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突然受到這麽沉重的打擊,簡直呆了。

管理員走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醒悟過來,明白了事態的嚴重。在宿舍裏不給他安排房間,意味著公司已經沒他這個人了。

這是無任何預兆、冷酷異常的解雇,這等於說:

——你在這兒沒用了,趕快收拾行李另找出路——

“難道這就是一個被公司寵愛過的年輕有為的人的下場嗎?”弓場想著,眼淚成串地流在臉頰上。那是悔恨的眼淚,可又無處發泄,這更加重了他的悔恨。

隨著時間的流逝,作為國井遇難第一發現人而被卷入案件旋渦之中的美紀子終於平靜下來。常常來訪的警方人員也很少登門了。

失去國井之後,美紀子才吃驚地發現國井已在自己的心裏紮下根,並占有相當重要的位置。

國井以他那男子的氣魄,旁若無人地侵入了美紀子的內心世界,迅速地抑制美紀子的奮力抵抗,不斷擴大侵咯範圍。按此狀況發展下去,她的徹底屈服只是個時間問題。就在這關鍵時刻發生了意外,就像停電時電燈瞬間便失去耀眼的光芒那樣突然。

不久,弓場作為嫌疑犯被捕了。

“不可能是弓場!”她不相信警方的判斷。可是當她想起弓場對她說“國井是個冷酷無情的家夥,他殺了我妹妹”時那咬牙切齒的情景,就又對弓場有些懷疑,心想也許是弓場幹的。

弓場被證明無罪,懷疑消除後,美紀子心情輕松了一些。不過她覺得警方似乎為弓場巧妙地隱瞞了什麽。

總之,弓場從美紀子眼前消失了。國井被害,弓場離去,在她身旁只有村越一個人了。

美紀子為此悲傷。雖說她和國井的關系最密切,但她也喜歡另外兩個人,因為他們各有各的特點。她回憶起那次登山的情景。

當美紀子站在一個巖石陡坡前發愁登不上去時,國井伸過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拉上去。

“剛才啼叫的是日本駒鳥,這種花叫石楠花。”通曉山林知識的弓場指著茂密的綠葉叢中啼叫的小鳥和絢爛多姿的高山植物群,向美紀子介紹它們的名稱,一直到天黑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