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第4/5頁)

審訊員凝神注視田代的表情,這回和訊問李英香時相反,完全覺察不到有異常反應。不可想象,對李英香的反應是那麽強烈的他,對山根貞治卻能抑制得不動聲色。

田代他果真不知道山根案件?或者是金崎指使其他人殺的山根?不論兇手是誰,從田代的嘴裏是不會得到更多的線索了。

山根被害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他目擊了殺害李英香(?)的情景。向田代進攻,首先也必須咬住他和李英香的關系。在目前階段,當務之急是通過田代追查李英香,山根貞治可以暫時擱置起來。

金崎私人司機田代行雄,對李英香做出的反應,表明無論是金崎,還是可能與金崎有關聯的宮村,都認識李英香。李英香的妹妹李英春,為了謀求出路而精心保存的姐姐李英香的通訊地址之謎,也終於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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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些不大自在哩!”

金崎半眯縫他那對閃亮的眼睛,瞅著遠處。每當他這樣看東西,他的動物神經就異常敏銳,足以感受到什麽異變。金崎的眉毛中有幾根非常長的“寶毛”,他十分珍惜這幾根毛,可以說它起著昆蟲的觸角、動物的胡須的作用。據說一有風吹草動,這幾根寶毛就會提前發出訊號。實際上,這只不過是多年的十裏洋場生活所積累的罪惡的嗅覺,金崎卻深信是眉毛的奇效。

“您眉毛又感覺到什麽了?”深知金崎“感受器”靈敏度的宮村,一本正經地盯著金崎問。

“是呀,近來眉毛總是酥酥的,這是從來沒曾有過的警戒訊號哇!”

“是不是您心情的關系。”

“我的‘天線’很敏感,已經百證百驗嘍!靠著它,我才能活到今天。”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不過,您畢竟是上了年紀…”

“哼,不要小瞧我,我的體質如何,你問問阿莉莎就清楚了。”由於被人說到年齡,金崎的話中流露出氣憤。

“前些日子,經過對馬渡口,由南朝鮮運來的那批貨壞事,問題不大吧?”

“您不必勞神,咱們和被捕的那兩個夥計根本沒有直接聯系,是萬無一失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喲。被人逮住的那個張景林,可靠嗎?”

“他呀,是拴在線上最末端的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哩!”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不知道會從哪兒捅出漏子。”

“您是不是有些多慮了?”

“是眉毛感受到的。你的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跡象?”

“我看沒有。”

“在內部的人裏面,有沒有舉止反常的人?”

“沒有。”

“給我注意點!”

就在金崎和宮村這番對話後不久,突然發生了阿莉莎向一一〇報警事件。無論是金崎還是宮村,都驚得目瞪口呆。據說,阿莉莎控告田代想要掐死她。這個事件給信任田代的金崎以當頭一棒。雖然田代矢口否認,聲辯說這是阿莉莎的胡言亂語,但金崎明白,阿莉莎絕不會捕風捉影地找警察。

“萬沒想到田代是這麽個混蛋!讓他接送阿莉莎,是我的失策。”金崎仿佛被自己所豢養的狗咬傷了手,他本來是把田代做為最可信賴的一名親信,倍加寵愛的。

“阿莉莎也是個混蛋!現在正是她走運的最關鍵時刻,偏偏招惹這場風波。”宮村也是抱怨不已。

“莫非他們之間真有什麽關系吧?”

“我看他倆會有事兒的,八成是說情話時吵過了頭。”

“我也太迂腐了,萬沒想到竟敢有人向我的女人伸手。”

“您的天線也感到這一點了吧?”

“呸!這算不了什麽,替換的女人有的是。如果阿莉莎願意,把她給田代也無關緊要,糟糕的是田代讓警察給帶走了。”

“既然阿莉莎控告田代要殺她,當然得訊問田代幾次。這只不過是調查兩人吵嘴打架的事情,您不必擔心。”

“我是有種不祥的預兆啊!”

田代接連幾次被傳到警察局,可是由於沒有證據,都不了了之。一天,他從已經去了幾次的碑文谷警察局回來,面色蒼白。

“不得了啦,警察今天問我知不知道李英香!”

“什麽?”

“你是怎麽回答的?”老奸巨滑的金崎和宮村都大吃一驚。

“我當然說不知道,拒絕回答。”

“警察為什麽問你這件事情?”驚恐平息後,宮村提出金崎也正想發問的問題。

“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麽?”

“聽說,以前有一個冒充新聞記者、象是刑警的人到阿莉莎那兒,打聽過李英香的名字。”

“那是什麽時候?”

“聽說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初。”

“為什麽不早點報告?”

“我也是剛剛聽阿莉莎說的。”田代不便說出這是他和阿莉莎交頭共枕時聽到的,如果當時立即報告,就會暴露出他和阿莉莎的關系。因此,盡管忐忑不安,還是獨自地把它深藏在心中,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