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第2/5頁)

——田代到哪兒去了?

無意中想到這一點時,剛才的場面立即浮上腦際,本已忘卻了的恐懼,又襲遍全身:沒被他殺死,真是僥幸。多半是田代以為我已被他殺死,才逃走的吧!自己現在的這種慘狀,雄辯地說明了這一點。

阿莉莎的眼睛不由瞅向房門,可能田代逃走時沒有關好,門還半敞著,使人感到田代馬上就要返回來。阿莉莎抑制不住,嗷嗷地號叫著奔向電話,撥一一〇電話號碼①。

注:日本全國通用的報警電話號碼。

2

“有人殺我,救命啊!”

“請安靜,請告訴您的姓名和住址。”

“柿之木坂二道街,陽光公寓四零八號房間,水木阿莉莎。你們快來呀!”

“巡邏車馬上就去。犯人還在嗎?”

“犯人掐我的脖子,剛剛跑掉。不過說不定馬上就會回來。”

“犯人有什麽特征?”

“他叫田代行雄,挺象電影演員XX,長得蠻漂亮。”

“穿什麽衣服?”

“茶色對襟西服。”

“您受傷了嗎?”

“沒有,他只是掐我的脖子,脖頸擦破了皮,現在還火辣辣地疼。”

“您把門關緊,巡邏車馬上就到。”

通電話期間,阿莉莎的情緒漸漸安靜下來。對方可能也是出於這種考慮,才有意和她東扯西問的。

向一一〇報完警,阿莉莎關緊房門,心中慶幸田代沒有在打電話時再闖進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周身一絲不掛。她剛穿好衣服,巡邏的警官就跑進屋來,看來,通過電訊指揮室,警官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體經過。

警官們看看阿莉莎的脖頸,懷疑地問道:

“這不是好好的嗎,真是掐您的脖子了嗎?”

“真的,剛才這兒還都紅著哪!”

“啊,象是比其他地方稍紅一些,可是這種程度,在洗臉時稍加摩擦也會有的。”

“我都人事不醒了,如果不恢復知覺,或許就勢死過去。”阿莉莎情緒激昂地訴說。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這種可怕場面,是不會理解這種恐懼心理的。因此,看到警官們態度這般冷靜,甚至懷疑自己患有“被害妄想症”,她並不覺得奇怪。

“我們看,您還是詳細地介紹一下,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

在警官的催促下,阿莉莎省略掉不利於自己的情節,把被田代掐住脖子的經由,添枝加葉地敘說一通。

“這麽說,叫田代的那個人是趁你正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撲上來掐你的脖子?”一位年輕的警官,毫不掩飾他的好奇心,瞅了瞅被褥淩亂的床。

“是的。”

“田代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嗎?”

“沒有。”

“他是怎樣進入室內的呢?”

“是我給他開的門。”

“您和田代是什麽關系?”

“他是照顧我的那位先生的專職司機,我曾經多次坐他的車。我們只是這種關系。”

“對這種關系的男人,您為什麽深更半夜放他進入獨身女人的臥室?”

“這,這個,是讓他開車送我回來,所以我想請他喝杯茶。”阿莉莎覺得自己是在被人一點一點地往外掏口供。

“他就冷不防地掐住您的脖子?”

“是的。”

“您剛才說,當時您在床上睡覺,那田代在幹什麽?”

“他在喝茶。”

“這麽說,您向關系並不親密的男人敬完茶,就獨自鉆進了被窩?”

“我,我實在太累了,所以……”

“我們想,下面這個問題您是羞於出口的,不過為了明確您受害的程度,所以,請問您被田代汙辱了嗎?”

阿莉莎被問得無言可答。田代掐她的脖子,正是在兩人幹風流韻事之時。田代透過她由於恐懼而失去激情的身休,識破了她的演技,兩人爭吵起來。至少不能說這是違背她的意願,奸汙了她。

“我拼命抵抗,所以,我想沒被他汙辱。”阿莉莎竭力想蒙混過去。

“請您不要你想、我想的,要講確切些。您自己的身體,當然您自己最清楚。”

“沒被汙辱!”她無可奈何地回答。要是說被汙辱了,以往這種事情未免太多,而且最初還是由阿莉莎發出的誘惑。

3

雖然強暴的痕跡輕微,但由於被害人提出控告,所以決定先調查田代,了解事情的經過。在警官看來,是田代開車送阿莉莎回家,在女方房間飲飲料時,心生邪念,趁阿莉莎不備,蓄意調戲她。

警察找上門來,田代叫苦不叠,他萬萬沒有料到阿莉莎竟幹出這種蠢事。倘若兩人之間的事情被金崎知道,對阿莉莎也十分不利,很可能是顯赫一時的阿莉莎受到的損失更為巨大。根本理會不到阿莉莎恐懼心理的田代,認為阿莉莎是一時糊塗,分辨不清利害關系。

不用說,田代矢口否認。他堅持說阿莉莎是處於被害妄想狀態,所控告的內容都是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