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內幕(第2/6頁)

調查是在醫院的一間屋子裏進行的。

當地警察署得知冬子就開始議論紛紛,她是土器屋產業代總經理被害事件的見證人,而且又是被害者的遺孀,感到十分震驚,便把調查的主持權全部轉讓給東京方面。

調查的負責人是石原警部和大川刑警。冬子的臉色有幾分蒼白,身體卻好象業已恢復。對待調查的態度也是老老實實的。

當石原警部把大町和松尾已死的消息告訴給她的時候,她顫抖著嘴唇,低下了頭。她竭力控制自己翻騰著的內心的哀痛。調查者猜不出此刻的冬子是在為松尾的死而悲痛,還是為大町之死而嘆息,抑或是為他倆的死而共同哀悼?!

“您是出於被迫才跟松尾俊介一起登山的嗎?”

石原警部首先問她登山的理由。大町受白木的委托,在後面追趕他們二人,這早已從白木的匯報裏聽說了。在松尾屍體附近發現了手槍,大町右大腿骨有槍傷,從這兩點來判斷,松尾是向大町開了槍的。子彈打碎了大町的大腿骨,動脈流血不止,構成了大町的直接死因。加上風雨和低溫,就更加速了他的死亡。

警察當局也曾推測過,大町是為了從死死抱住不放的松尾的手裏奪回冬子,才被松尾擊中的,然而推測終歸是推測,詳細情況只有去問冬子。

必須向冬子詢問的事情堆積如山。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松尾俊介跟冬子的接觸到底是基於何種機緣?他們之間的接觸跟土器屋的被害又有著怎樣的關系?其次就是松尾與中橋正文、三杉小百合之間的糾葛。土器屋被害現場的不可解之謎也必須揭開。除此之外,冬子和至今消息不明的雨村征男之間似乎也有某種微妙的關系。雨村死於飛機失事,至今沒有找到屍體,可不妨認為另有原因。

從雨村的妻子以及最近跟她一道頻繁活動的大町來看,他們對雨村的飛機遇難是並不真正相信的。

關於雨村的去向,由於不屬於直接負責處理的案件範圍,搜查總部並未怎麽關心,而冬子說不定會知道他的去向。如果雨村和冬子之間有什麽牽扯的話,那將會給土器屋被害一案帶來微妙的關系。

揭開這一事實真相的鑰匙有可能握在冬子的手裏。無論如何要從唯一幸存的寶貴的證人口中把事實真相搞清楚,這就需要從冬子易於回答的問題入手,循循善誘,舍此無他。對此,石原不得不慎重對待。

跟這一調查齊頭並進,還調查了大町的身世。久美子自稱是她的遠親,其實連久美子本人也不完全知道他的身世。這就非進行調查不可了。

“登山完全出於我的自願。”按照石原提問的順序,冬子從容不迫地回答說。

“您的自願?這就是說,您是情願跟松尾一起自殺的了?”

在那麽惡劣的天氣裏,奮力奔向高山深處只能是抱著自殺的目的。

“是的。我是情願跟松尾一塊兒自殺的。”

“能把理由說給我們聽嗎?”

石原把視線停留在冬子憂郁的臉上。如果是出自被迫,那麽就可以斷定松尾俊介不是冬子的心上人,即使是她的心上人,那也是松尾強加於她的。松尾為什麽決意自殺,這一點冬子當能清楚。

“就是活下來了也是無路可走。”在冬子那灰暗的目光裏掠過了自甘暴棄的陰影。

“為什麽無路可走呢?”

“我是一個只能給男人帶來不幸的女人。”

“給男人帶來不幸?”

“我曾經愛過好幾個男人,其中包括我真心愛過的人。但是,所有跟我親近過的男人都無一例外地不幸死去了!”

“莫非這就是導致您想要自殺的誘因嗎?這也許是偶然的巧合吧?”

“我不認為是事出偶然。偶然性重復多次就會導致必然。當我對一個男人寄托著女性的新的夢幻的時候,這個人就必然要遭到不幸。我已經為追求這個必定破滅的夢而弄得筋疲力盡了。”

“那麽,跟松尾一塊自殺的理由呢?”

“偏巧他也想到要死,才誘我一起上山。我絲毫也不愛他。由於他也是一個剛跟我接觸不久就遭到不幸的人,所以才決定跟他一塊去死。”

“您知道松尾為什麽想死嗎?他不象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自殺的人。”

“那是因為他得了不治之症。腸癌轉移到肝臟,沒有治好的指望了。他所以偏偏要誘我一道自殺,恐怕也有對我父親復仇的因素在內。”

“您父親?是指名取龍太郎先生嗎?松尾為什麽非要對名取先生復仇不可呢?”

“他已經被我父親利用夠了。不僅是我父親,公司方面也把他象工具一樣地利用過。一旦用完了就卸磨殺驢。為此他決計帶著我去實現他那夢幻般的復仇。其實這樣做,對我父親不起任何作用。松尾真是個可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