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淵(第2/7頁)

“我也是來追趕冬子的。不料追著追著中途又插進來一個人。”

“插進來一個人?”

“冬子跟松尾事先約好在白馬的旅館相會。”

“跟松尾……”

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這麽說,藏在冬子背後的那個男人就是松尾了?本來滿以為她跟松尾相處是出於被迫,而且在冬子回娘家之後關系就斷了。萬萬沒有想到,把冬子勾引到雨村和久美子新婚旅行時來過的地方的男人竟會是松尾。久美子的疏忽妨礙著她生出這一聯想來。

“這麽說,跟在我們後面的就是您了?”這是大町的一個新的猜測。

“我並不是想要跟著你們。我生怕一旦被你們察覺了,我份內的跟蹤任務就不好進行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讓司機保密的。那位正直的司機受警察的委托,一直不肯說真話。

刑警一路尾隨冬子,肯定由於他對冬子的一舉一動抱著很大的疑心。

“刑警先生,您怎麽呆在這兒?松尾和冬子他們呢?”在大町再三追問下,白木皺著眉頭說:“我不習慣登山,在下面的山谷裏跌了一跤,把腳挫了,勉強支撐著來到這裏就再也走不動了。勞您駕,能不能在升降車的車站給叫一個人來呢?弄成這個樣子是沒法再跟蹤了。哎呀,好疼……”

看來腳疼事小,令人沮喪的是,好容易追到這裏,不料想把腳給挫了。

“依我看往下去倒不如往上去,離這兒不遠有家旅館,到那裏再叫人吧!”

“謝謝您了。您二位打算往哪兒去呢?”

“去追松尾和冬子。不知怎麽的,好象有不祥的兆頭。”

“請千萬多加小心。松尾這個人很可疑。跟您實話實講吧,我把他看做是土器屋事件的一個重要見證人,一直在暗地裏盯著他。大前天,松尾忽然失蹤了。我本來一直都在留心冬子的動向,跟在冬子的身後,不料想竟在這裏找到了松尾。”

“為什麽不逮捕松尾呢?”

“不能就這麽簡單地逮捕一個人,現在還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明。再說,對見證人的調查只能采取非正規的方式。”

“不是已經跟蹤到這兒了嗎?”

“頂多是暗中觀察,並沒有想要真的動手。我想求您幫我辦一件事。”

“什麽事呢?”

“我知道雨村太太是把松尾做為對您丈夫懷有惡意的人進行懷疑的。土器屋冬子到這裏來也許是由於受到了松尾的脅迫。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松尾有可能要加害冬子。”

“明白了。我多多注意就是了。松尾真的要對冬子采取什麽行動的話,我會想法搭救她的。”

“屬於現行犯,任何人都可以當場逮捕,不需要逮捕證的。”

既然白木刑警提到了現行犯,那就等於暗示松尾是個很壞的家夥。在這種情況下,拒捕肇事的危險也將會是很大的。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呀!”久美子在白木面前毫不掩飾地叮囑著大町。她脫口而出的這個“你”字裏包含著無限的深情。白木怎能知道在昨天夜裏他倆發生過的事情呢?

在久美子說出口來的這句話裏,包含著至今尚未得出最終結論的情侶間那種難以割舍的純真而熾烈的感情。

“我先去追追看。刑警先生,久美子太太就托付給您了。我馬上就去叫人來。”

大町留下久美子和白木,一個人走了。

山路右側懸崖陡峭,小溪在峽谷中蜿蜒流去。隔著山谷,便是挺拔聳立的白馬三山的東峰。

山腰上雲煙繚繞,有如白色的火焰不停地噴向晴朗的上空。剛剛有點放晴的天空隨著時間的推移又變幻莫測了。

隔著八方山脊和白馬嶽東峰的南谷川山谷也是山霧彌漫,雲煙騰起。正在山脊小道上攀登的大町的身影,跟高聳入雲的山巒一起,一下子消失了。

久美子原地不動地佇立張望,等待著雲霧散去。可是,以她站立的地方越往上去就越被厚厚的雲霧所封閉,視線被遮斷了。

頃刻間,久美子仿佛預感到大自然正在策劃著降臨一場災難。

大町從國民旅館請來的援救人員幫助白木和久美子兩個人下了山。因為眼下還不十分清楚松尾的意圖是什麽,兩個人只好住在山麓的旅館裏耐心等候大町的消息。

從當天夜裏開始,天氣驟變,狂風大作。在小笠原高氣壓的影響下,梅雨前鋒北上,整個山域遭到了強風冷雨的襲擊。

因牽掛著山上的大町,久美子一夜沒有合眼。如果大町和冬子等人能在唐松山莊或者是山脊上的一個小旅店裏躲避一時,那就不必擔心了。倘若在山脊上碰到這樣的壞天氣,那一定要大吃苦頭的。

不巧,這幾天來由於線路出了毛病,跟唐松山莊之間的電話一直不通。其他小旅店因季節關系還沒有開業。凡是能打通電話的地方都聯系過了,都說沒有遇見類似大町和冬子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