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第4/9頁)

名取成了長命的麻生內閣裏的成員,他雖然是個有經驗有才幹的人,但由於他去年受到本派成員貪汙事件的牽連,丟掉了內閣裏的職務。

但是,麻生依舊很信任他,他作為沒職務的“大人物”,在黨內擁有牢固的權勢。盡管他不是保守派的主流,可他一直采取著同主流合作的立場,雖然有些人在背地裏罵他是趨炎附勢,跟人家屁股轉的“哈巴狗”,可是他的力量卻在穩步地增強。

麻生表面上視他為不可多得的智囊,多有寵信,可骨子裏對他並不放心。這個人追隨自己這一派,是個可依仗的宿將,可是一旦跑到敵對陣營裏去,就成了可怕的勁敵,所以,麻生在巧妙地馴服他。

名取派最大的弱點是沒有真正可靠的政治活動經費來源。

維持派系,需要天文數字的巨款,抓不住活動經費來源的政治家,當不了一派的頭子。

名取組織了政治團體“時事政經研究會”,用會費收入維持著本派的開銷。在日益增大的經費需要面前,這點財源不過是杯水車薪,即使只用於扶植年輕有為的後起之秀,這點經費也不敷使用。

對正在覬覦著下屆內閣第一把交椅的名取來說,開辟獲得政治活動經費的途徑,已經成為燃眉之急。他和現在的妻子結婚也包藏著這個意圖,後妻作為他向上爬的梯子是很重要的。最近他和妻子的感情有些冷淡下來。

再說土器屋貞彥的父親土器屋正勝經營的土器屋產業公司,由於正勝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個人同大鋼鐵廠家以及現政府的特殊關系,在較短的時間裏就一躍而成為一個大鋼鐵公司,被稱作“戰後鋼鐵業界的一顆新星”。

戰後之初,剛開辦時只有五十名職工,十幾年以後已發展到三千名職工,資本百億①元,年銷售額高達五千七百億元的大公司。堀起之神速,是其他廠商所望塵莫及的。

注:以下均指日元。

為了謀求發展,沒有象土器屋正勝那樣不擇手段的了。當時的廠商,無不用酒宴政策巴結政府要人,以圖擴大商業權益,可沒有哪一家達到象土器屋產業公司那樣吮癰舐痔似的程度,全公司上下一致大行請客送禮之道。

正勝個人同政界進行非同尋常的特殊聯系,也很見成效,在向I國和F國支付賠償的時候,他們公司就曾大發橫財。

然而,這種政商結合的經商方式沒有持續很久,等到被解散的戰前大財閥復活,力量逐漸積蓄起來以後,土器屋產業這類暴發廠商的獨來獨往就行不通了。

隨著內閣的不斷更叠,土器屋正勝在政界裏的熟人也逐漸不起作用了。他個人的面子和活動能力的強弱關系著公司的存亡,一旦失去了效力,就不是根深樹大擁有雄厚資本力量的財閥廠商的對手。

他的公司,外邊遇到了巨大的競爭阻礙,內部又由於多年來的請客送禮的影響,腐敗和低效率一齊暴露出來,在陷入危境的時候,好不容易和前內閣拉上了關系,可不久,前內閣又被麻生內閣取而代之了。

正勝同政界的聯系,因麻生政權的建立而完全斷絕了。土器屋產業公司,眼看著每況愈下,朝不保夕。但是,正勝依舊在追尋著昔日的美夢。他想重溫過去任意擺布當時政府,隨心所欲地撈錢牟利的好日子。他堅信,只要和政府拉上了關系,就可以實現那種夢想。因此,他正在暗中接近強而有力的派系頭面人物。

土器屋貞彥和名取冬子正是結識在這樣的時刻。和名取家聯姻,對正勝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正勝平日一再表示,希望兒子早日解決婚姻大事。貞彥也很有自信,他認為提出和冬子結婚,雙方父親都不會反對。

但是,目前仍有一層使土器屋向冬子求婚猶豫不決的原因,那就是冬子似乎至今還沒有忘記死去的“義兄”一郎。

在他們兄妹之間,即使沒有明確地意識到,好象也有了男女之間的特殊的感情。因為沒有血緣關系,就是有了這種感情,也不足為怪。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土器屋和雨村又成了殺害她情人的兇手了。

土器屋和女人相處是有經驗有手腕的,雖然冬子比過去相好的那些女人都更使他锺情和迷戀,他卻沒有明確提出求婚。這是由於自己是置名取一郞於死地的惡作劇的元兇,心中有鬼。並且,還有另一層原因,就是,似乎雨村也對冬子深表好感,而處在決定性地位上的冬子,又對自己和雨村采取著不偏不倚的等距離原則,同樣友愛相待。

這真是個棘手的平衡。名取龍太郎毫不含糊,希望女兒傾向貞彥,和土器屋家結成親屬。這一點土器屋比雨村有利。但是,這裏潛在著爆炸性的威脅,如果雨村向冬子說破使名取一郎致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土器屋的話,她那平等相待的原則就一定會崩潰,頃刻之間倒向雨村。土器屋因此才忍受著對冬子思戀之苦,沒敢吐露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