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第2/9頁)
“冬子,給二位斟酒。”大家落坐之後名取說。
“哎。”冬子深施一禮,“多虧您二位的幫助,實在感謝!”冬子明眸含羞地瞧著他們兩個人,懷著感激不盡的心情代替侍者給他們斟滿了酒。
到底是大資本家的闊少爺,土器屋毫無拘束之感。作為土器屋產業公司的常務董事,這種場面,他是司空麽慣的。這是一桌和這幢拔地而起二百多公尺高的豪華摩天大廈相稱的極盡奢侈的宴席,可土器屋就象對待家常便飯一樣,淡漠而不以為然地吃著。無怪乎名取聲稱“沒什麽了不得的珍饈美味”,這話恐怕是對土器屋說的。
名取邀請他倆的時候,土器屋以一種理當如此的心情,欣然接受了。並且對猶豫不決的雨村說:“你若不去,我就一個人去!”這恰象雨村為了弄清冬子兄妹是否安然無事,而要一個人返回去那樣的堅決。
酒過三巡,席間氣氛熱烈起來,談得興味盎然。不過話題幾乎都是土器屋和名取龍太郎提出的,冬子偶爾恭謹地插上幾句。
一天到頭總是悶在研究室裏,很少置身於這樣場面的雨村語遲話少,漸漸成了旁聽者。那二位滔滔不絕的談鋒使他贊嘆不已。
土器屋和名取從政治、經濟、社會、國際等等問題一直談到了高爾夫球和釣魚,豐富多采而又趣味橫生。
雨村此時不由得感到自己是個非常渺小的存在。心想:成天蹲在研究室裏,不知不覺變成了孤陋寡聞的書呆子了。他一邊欣賞著他們的談吐,一邊對自己無話可插感到遺憾,精神上象承受著千斤壓力。
“一提到尊姓,我就想到是不是和那名揚國內外的土器屋產業公司有關?”名取突然並不在意似地問道。
“名氣是否有那麽大我不知道,不過家父在公司是做總經理。”土器屋洋洋得意地回答。其實,他早就想使名取知道這一點。他的臉上泛起了老早就希望人家問而忽然間被問到那種愜意的表情。
他們之間,一方作為遇難者家屬,一方作為搭救人,巳經會過一兩次面,因此,今天沒有重新交換名片。名取是應該知道土器屋的身世的,可是他還明知故問一番,這不免使人感到是故作姿態。這種表現也許正是政客的一種慣用伎倆。
“是嘛,到底讓我猜中了!真是意想不到的緣分哪!”
“是啊,我也想這是個緣分!”土器屋也圓滑地隨聲附和。
“借此緣分,今後如能密切相處,那是值得慶幸的。什麽時候得便,請把令尊也給我介紹一下。”
“好,我一定請他來拜訪您。”名取的話正中土器屋的下懷,他正顏斂笑,趕忙一本正經地應允。他正求之不得借此機會和冬子交往。
然而,名取的真意也許是借土器屋貞彥搭橋,想接近他父親土器屋正勝。
果真如此,今天晚上的盛宴款待就難以說是名取僅只為了感謝對女兒的救命之恩了。
政治家和大資本家,常常是一方為了獲得政治活動經費,一方為了獲得專利權而彼此希望接近並結合起來。
目睹此情此景,雨村心想:“這樣看來,名取龍太郎真正想招待的是土器屋,我也許是這盤生魚片①上的配菜。”頓時大為掃興。
注:日本的上等名菜,除生魚片外,還有些配菜。
冬子雖然在聽著父親和土器屋的談話,卻不時地瞟著淳樸文雅的雨村。這時她察覺到了雨村神色的變化,關切地問道:“這個菜,不合您的口味吧?”
冬子父親和土器屋談笑風生,可她並沒忘記照應沉默寡言的雨村。雨村從冬子的話語和親切的神情裏感到很大的安慰。
“冬子小姐,您說哪去啦,太好吃了,只顧享口福,連話都倒不出空兒說啦。”
“嘻嘻,是嘛!”冬子以手掩口,文雅地笑了。
“雨村,可真不能小瞧你呀,什麽時候和冬子小姐悄悄地嘮扯起來了?”土器屋插了進來,現出傾心於冬子,仿佛片刻難離的神態。
“雨村先生您可真會說話!”冬子沒有介意土器屋的話,她閃動著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笑吟吟地又說了一句:“雨村,你居然有這份兒本事,這可是新發現!”
“聽說雨村先生是物研的工程師,是吧?”名取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是物研天字第一號有本事的工鋥師,原子能權威喲!”
“原子能?”名取聽到土器屋脫口而出的話,瞪圓了眼睛說。
“在日本,一定是他制造出頭一個核武器。”
“別這麽說!我研究的東西和武器沒關系。那是作為新能源的原子能。”雨村稍感困惑地看看土器屋又看看名取的臉。
“簡要地說,那就是核裂變能量的研究吧?”
“是的。”雨村的臉色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