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第3/5頁)

一個雙人房間,凈收入為四千五百圓,一個單人房間收入三千圓。早晚兩餐分別為五百圓和一千五百圓。用一千八百五十人去乘,住三宿就是三倍。如果再加上其他飲料費、宴會費,三天的純賣錢額大體可達三千萬圓。

惠美子不禁為自己暗中計算的巨大金額神魂顛倒了。一次三千萬。淡季能有如此巨額的收益,實在幸運極了。“假如今年辦得好,明年夏季還來。”花岡進的微笑似乎在誘人上鉤。

“可是,在名古屋市,旅館不只我一家。你白天遭到那樣的冷遇,為什麽還不死心,還要特意跑到我這裏來?”惠美子提出了一個悶在心裏的疑問。

是啊!“協電”和名古屋大旅館之間,既沒有投資關系,又沒有商務聯系,應該說他沒有任何義務冒著公然侵入私宅罪的風險,把這樣的好事帶給惠美子。

論住宿設備,能夠容納得下這麽個團體的大旅館,別處也有。

“不在這裏不行喲!”花岡進微微一笑。

“那是為什麽?’丸榮‘、’國際‘(原注:均是旅館名)都會歡迎的嘛!”

“說真的,有求於您。不,可以說有個小小的條件。”

“還是嘛。我想這樣的好事,不會白白送給我的。”惠美子聳了聳肩,臉色突然變得不悅。

“先不要那麽掃興。說是有條件,可絕不是壞條件。”

“說吧,就便嘛。”

“就便?真不熱情!”

“好哇,我還沒原諒你的侵入私宅罪哪。你可要當心。說吧。”

“懂啦……我說,其實是’星電研‘的事。”

“’星電研‘?”

“冒牌彩色電視機被揭露,導致股票暴跌。坦率地說,由於某種原因,我們希望買到那些股票。老板,您可是擁有三十萬個股的大股東。希望您能無論如何把’星電研‘的股票讓給我們。”

內野惠美子凝視著花岡進的臉。花岡進也不含糊地回敬惠美子投來的目光。兩條視線重疊著,誰也不肯主動收回。

停了一會兒,惠美子照舊盯住花岡進,輕蔑地一笑,說:

“明白了。怪不得這幾天’星電研‘的股票回升了,原來是你們暗中搗鬼。本來沒有什麽有利因素,卻漲價……我正覺得奇怪,原來是’協電‘在囤積呀。為什麽要買不值錢的股票呢?彩色電視機是冒牌貨,那個被譽為’星電研‘搖錢樹的涉谷技師,還能不是個騙子?”

“那倒無所謂。讓給我們吧。不管彩色電視機和涉谷技師是不是冒牌貨,我們希望得的是’星電研‘過去的專利。”

“就這些?”

“就這些。”

“不行!商人的騙術對我是不靈的。說實話吧。如果說了實話,還可以從長計議。”

“……”

“不肯說吧?”

“老板,股票時價是一百五十圓,三十萬張股票,一共是四千五百萬圓。如果不趕緊拋出去,就可能一跌再跌,變成廢紙,要損失好多錢的。有一千八百人的團體客人作抵押,用個什麽理由還不行。聽說內野老板和’星電研‘吵了架,把他創立時就設在這裏的辦事處趕出去了。那麽,您還有什麽理由握著他們的股票當成後來居上的大事不肯放手呢?”

的確如同花岡進所說,“星電研”創建時,內野惠美子曾給他們旅館的客室作辦事處,因此她成了大股東之一。如今,的確沒有任何義務握著股票不放和坐失賺套利的良機。

況且,她對涉谷夏雄懷有絕不能忘卻的怨恨。涉谷用泥足踐踏了女王的自尊心。蒙此羞辱,總有一天要復仇的。即使豁上女王的聲譽也不能饒了他。

惠美子那時候,被涉谷狠狠一擊,打得火辣辣的疼痛感,就象剛剛發生的事,又鮮明地在臉上復蘇。

(是啊。理由等等怎麽都行。總之,只要能對他報仇就行。賣掉股票,讓其他公司奪取涉谷愛之如命的“星電研”!想想看,不是有點意思的復仇嗎?)

惠美子又擡起頭來說:“好吧!”

“啊?”

“賣給你們吧!按時價可不行。這股票如果我出手,你們包買,股票仍要漲價的喲。一張股票二百圓,少一文也不賣!”惠美子挑戰似地說。

(這個女狐狸精真會利用別人的弱點!)

這時,花岡進認清了惠美子哪裏是個女人,分明是個女妖怪。一股憎惡感,幾乎促使他想殺掉這個女人。但是他卻不露聲色。

“沒辦法,就算談妥了吧。那麽,一張股票二百圓,三千萬張股票,開六千萬圓的支票。更改名義……”

“等等。交易明天午後一點,在經理室進行。請你那時把現金和團體住宿的合同書帶來。股票當面點清。”

如果現在就在這裏成交,團體住宿合同就靠不住。她暗下決心:一手交股票,一手要牢牢抓住接納招待旅遊的合同。不愧為旅館行業中的女怪,做事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