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靜止的冰河(第3/5頁)

被帶到新宿警察署偵查總部的勝明,一開始拒不認罪,還趾高氣揚地叫囂:“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我要叫律師來,叫我爸爸來!我要連你們的頭頭一起狠揍一頓!”

那須警官將宮坂找到的鑰匙鏈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說:“你看看這是什麽?”

勝明眼光中閃現出驚慌的神色。這一異常反應並沒逃脫那須的敏銳觀察。

“這是你的鑰匙鏈吧!不,正確地說,這不是你的,而是你父親的奔馳汽車的鑰匙和鑰匙鏈!”

那須的眼睛在凹下的眼窩底部熠熠閃光。勝明頓時面如黃蠟。

“怎麽樣,這是條線索吧?你知道它丟在哪裏嗎?這是在長野縣山形村的山窩裏找到的,就是在那只獨牙野豬的窩裏!”

“你說什麽?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勝明像個胡攪蠻纏的孩子似的大聲呼喊著。

“大有關系喲!你在前年8月22日駕駛父親的奔馳轎車,同大串、山田、黑部三人一起,在山形村清水湖旁軋死了帶小崽兒的一只母野豬。”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受到盤問的勝明仍然負隅頑抗。

“我可有證人啊!那時你在中途帶上一對男女吧!那是一個公司職員和一名應召女郎。去年,那個女的在新宿一家情人旅館被人殺害了。”那須一邊敘述,一邊觀察勝明的面部表情。勝明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那須一邊注視著自己的言語給予對方的效果,一邊繼續說:

“巧得很,那對情人中的男子如今還健在。犯人沒能堵上他的嘴,不知是疏露了呢,還是上天的造化,總之,他可認得你和那三個小子。怎麽樣,你們是否會會面?”

勝明的表情由怯懦轉變成絕望。

“那時,你和那三個人一起毆打撞在車子上的野豬。有位偶然路過的東京大學生加以制止,你們便把他殺死沉入了湖底。”

“胡扯!”

“你有說明這是胡扯的反證嗎?”被那須這麽一問,勝明理屈詞窮了。這時,那須繼續說:

“就在這當兒,野豬逃走了。你把那位大學生沉入湖底後,休息一會兒才發現丟失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一帶有奔馳汽車備用鑰匙的鑰匙鏈。如果它在現場被人發現,鑰匙的主人便會不問自明。你想起那只被追打的野豬好像叼走了什麽,或許就是這鑰匙鏈。於是,你害怕了,趕快去尋找鑰匙。為此,你們還扒開了野豬墳,對吧?那把鑰匙就是這個!”

“胡說八道!從野豬窩裏找出鑰匙能說明什麽?也許是別的野豬叼走了失落在山中的鑰匙哩!這怎麽能成為我殺害大學生的證據呢?你們無端懷疑,競把我從婚禮中綁架出來。你們也不想想,這事能輕易拉倒嗎?連總理和警察的總頭頭都出席我的婚禮啦!”

勝明得知鑰匙鏈不同被打死的那只野豬在一起,又想抵賴。

“你大概不知道,剛才你又說漏嘴了。你剛才說,也許是別的野豬叼走的,這就等於承認你撞上了帶領小崽兒的母野豬。正如你說的那樣,確實還有另外一只野豬。正是那只公野豬,為了保護妻子兒女,同你們進行了殊死搏鬥。”

“軋死野豬犯法嗎?是它突然闖到我車前面的,如果殺野豬有罪,那就吃不上野豬火鍋啦!”

“我是說,你把大學生同野豬一起殺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那串鑰匙不能成為任何證據!”

“你當做我什麽也不知道嗎?我告訴你,從那位大學生背的旅行包中,發現了混在石頭裏的野豬牙!那是你裝進去的。”

“野豬牙……”

一種擔心犯下致命失誤的不安神情浮現在勝明的面龐上,可他似乎還不曉得這過錯是如何構成的。

“你承認軋死了帶領小崽兒的母野豬。那時,為了拯救妻子兒女,公野豬同你們進行了搏鬥,你們打斷了它一只獠牙。你們將野豬牙同石頭一起裝入了大學生的旅遊包中。那時被公野豬叼走的鑰匙鏈在它窩中找到了。除了那段時間以外,你沒有機會同公野豬接觸。在殺人現場,鑰匙和獠牙被交換了。鑰匙鏈的主人打斷了野豬窩主人的獠牙,打斷野豬獠牙的人又殺害了大學生,這種推理難道不順理成章嗎?”

勝明被那須問得無言以對。

4

大門勝明供述了所犯罪行,其內容與偵查總部推斷的大致相同:

“正當撞在車子上的野豬張牙舞爪地襲來,我們四人一齊猛打時,公野豬沖了過來。我操起修車用的鐵棍,把公野豬的獠牙打斷了。遭到野豬的反擊,我火冒三丈,想把這野豬一家全都幹掉。就在這時候,有位背著旅行包的徒步旅遊者走過來加以制止。本來我並不打算殺害他,可當時順手將打野豬的鐵棍向他頭上誤打了過去。他滿頭是血,死死抱住我。我十分恐慌,便亂打一氣。當我緩過神來時,大學生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