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畏罪潛逃(第5/7頁)

關於這一點,他的伴侶朝枝路子也是大同小異。由於不同的只是她沒有恭平那種“父母大名鼎鼎”的光環,所以她比他多少有些耐性。

“反正呆在這兒閑著無聊也沒意思,還是到哪兒走走吧。”路子勸恭平。關在這種不進陽光、窗戶緊閉的飯店房間裏,簡直使人感到心靈深處都要發黴。

“走走,上哪去呀?”

“這可以出去以後再定啊。”

“有什麽好去的地方?”

“可是,整天呆在這兒,我可受不了。”

“那過來吧,我們可以再睡覺啊。”

“已經睡得夠多的啦。”

“今天早上,我們還沒玩呢!”

“玩膩啦!從昨天到今天早晨,我們一直……討厭!?”

“多來幾次也可以麽。”

“我沒那心情。”

“那你就自己出去吧。”

“我要是讓流氓拖進胡同,下落不明也沒關系嗎?”

“好了,好了。”

倆人小吵了一會兒後,終於懶洋洋地起身毫無目標地朝紐約街上走去。

新見立即采取了行動。東京與紐約之間每天都有航班,星期五上午10時,新見乘經由安克雷奇的日航班機,踏上了前往紐約的征途。到安克雷奇需行7個小時,飛機在那兒約停留1個半小時,進行加油和機體檢修,然後再飛行6小時就到紐約了。

因東京與紐約有14個小時的時差,所以在同一天上午的11點前後抵達紐約。

森戶已掌握了郡恭平的行蹤。設法從安排恭平去海外旅行的那家旅行社,打聽到了恭平預訂的飯店,然後立即用國際電話查詢,得知他到當地雖已兩個多星期,但仍住在那家飯店裏。

新見急著行動,也正是為了這一點。一旦恭平從飯店退房,私人要再追蹤他的活動就難了。若現在趕去,也許在紐約能抓住他。於是,新見就這樣匆匆忙忙地登上了直達紐約的航班。

要搪塞公司還好辦,但搪塞自己的妻子卻不那麽容易。要到國外去尋找一直瞞著妻子的情婦的下落,這話根本無法直接說出口。由於新見整天在公司裏忙來忙去,所以突然要到國外去,他妻子倒也不懷疑,但問題是怕她到公司去問,那樣會被戳穿。為防萬一,他就謊稱是去收集情報,並說公司裏只有個別人知道這事。

這時,他的職業性質可真幫了他的大忙。

在到紐約的飛機上,新見對自己如此超乎尋常的執著行動,也感到不可思議。不管何等如膠似漆,倆人終究是沒有結局的愛情,自己從未打算為她去犧牲自己的家庭和妻子,對方也有不能舍棄丈夫的情由。

對他們倆人來說,這是有生以來頭一次“真正的戀愛”,但卻只能掩人耳目暗中偷情。

特別是新見,在與小山田文枝的婚外戀中沒有任何損失。只是偷人之妻,盡情貪婪地享受著一個成熟豐滿的肉體。

他的這次行動也許是為了贖罪吧。真要是這樣的話,新見可是做了一件與其性格極不相稱的大好事,他遇事一向精打細算,因此這是一次與其性格十分矛盾的行動。

總之,此事雖為婚外戀,但屬雙方都心領神會的“成人之戀”,不過是相互滿足各自的欲求,而且對方是以出賣色相為生的女招待。丈夫將妻子送到這種地方去的時候,想必已充分意識到了這種危險性。

新見這次千裏迢迢到美國去尋找文枝的下落,並非是受其丈夫之托,而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他的這次旅行,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充滿了危險,假如讓妻子知道了旅行的目的,家庭必然要鬧得天翻地覆,失去社長的信任。總之,這樣做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盡管如此,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飛向了美國。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然而,他卻感到現在的行動是最忠實於自己的行動。

新見出生在中上流的家庭裏,自從被推上“成才之路”以後,一直過著一種似乎失去自我的生活。

他一直是全家的希望,父母的寄托。他很爭氣,順利走上了從一流學校到一流企業的成功之路,並得到企業最高經營管理者的賞識。因此,大家對他更是寄予了厚望。

仔細想來,迄今為止新見好像一直是在人們的期待下生活,並為不辜負這種期待而努力,大概他今後也不會辜負這種希望吧。

這種人生實際上並非屬於自己的人生,所走的不過是他人設定好了的人生道路。為了實現什麽人的期望,而走上出人頭地的道路,但在那道路的盡頭有什麽呢?對於這些,連想也沒想過。只是始終堅信,這就是屬於自己的人生。

但是,小山田文枝使他的這種信念產生了動搖。他沒有為與她相愛而殉情的意志,實際上,他苛負的人生負擔實在太多,已無法做到為愛情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