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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器材裏有沒有每隔兩秒鐘左右閃一次的紅燈?”

“紅燈?”

“是啊,就像鐵道口的警示燈一樣,一閃一閃的那種紅燈。”

“喂,叫中田過來一下!”

小池吩咐身邊的人。

不一會兒,技術科負責攝影的人就來了。

“攝影器材中是沒有那種照明裝置的。”

中田當即搖頭否定。

“這就奇怪了。”客機駕駛員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有什麽情況嗎?

“是這樣的,十一日晚上,我駕駛著從福岡飛往東京的376號末班機,是二十點三十分準時從板付機場起飛的,經過大島後,在斯賓塞(Spencer)北上時是二十一點二十八分。”

“什麽?‘斯賓塞’什麽意思?”

“哦,對不起。這是我們飛行員所用的術語,是指通過大島後把向東的航向改成向東北的航向的轉向點。大體是在北緯34°34′、東經139°20′的位置上。從那裏徑直往東北飛,就到了外房州禦宿南面十公裏的地方。我們管這個轉向點叫威斯頓(Weston)。從威斯頓(Weston)起把航向再改成西北方向,橫越房總半島,飛到木更津的上空,然後飛越東京灣,在羽田機場著陸。”

“原來如此。當羽田機場太擁擠無法降落時,你們經常在木更津的上空盤旋等待吧?”

“是的。不過,成田國際機場建成後,這種事就不多了。海拔三百五十二米的鹿野山就在勝浦——木更津的直線航道上,我們一直將它作為一個航標。十一日夜晚,因為是頂風,所以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些,飛到鹿野山上空時,已是二十一點四十分了。”

“是下午的九點四十分嗎?”

“是的。當時我往下看時,發現鹿野山的山頂附近有紅光在一閃一閃地亮著。”

“這就是您剛才所說的,像鐵道路口紅燈一樣的閃光嗎?”

“是的。因為過去從來沒有在那裏見過這種閃光。當時,飛機進入著陸準備,高度為一千五百米,鹿野山的標高是三百五十二米,高度差為八百米。離得這麽近,所以才看得那麽清楚。紅燈在夜間看來會顯得十分強烈。叉道口的信號燈其實也只有七十瓦,就顯得很亮了。就連汽車的尾燈,雖然只有十瓦左右的亮度,但是在發出停止、左右拐的信號時,會有二十瓦那麽亮。所以說紅燈的亮度看起來都要比實際的亮。因此,我坐在駕駛座上就能清楚地看到鹿野山上一閃一閃的紅色燈光。”

“……”

“如果僅僅是這些,我也就不來報告了。問題是我以前也看到過同樣一閃一閃的燈光。我看了一下我的工作筆記,那是在五月二十四日,星期六。當時我駕駛的也是從板付起飛的376號末班航機。大井碼頭上不是排列著許多起重機嗎?在靠北的起重機上,那天也有紅燈在一閃一閃地發著亮光。因為當時飛機已是著陸前的姿勢了,高度只有五百米,所以看下面能看得十分清楚。當時,我有些驚訝,還以為起重機的警示燈改成閃滅式的了呢。可是,在兩天後,五月二十六日的晨報有報道,說是有一名攝影者在二十四晚,從起重機上摔了下來,二十五日淩晨發現了他的屍體……無論是大井碼頭,還是這次的鹿野山,出事的地點都有紅燈的閃亮,又都是攝影者從高處失足摔死,我覺得這些情節太相似了,所以我才來報告的。”

警視廳和千葉縣警察署的合作偵破工作開始了。

客機駕駛員去警察署報告的當天夜晚,沼井正平住在外房州的白濱。

從旅館的窗口可以看到忽明忽暗的野島崎燈塔的燈光。那二十秒鐘旋轉一周的航標燈將正面轉向自己的時候,燈光亮得直令沼井感到目眩。

白濱海岸巖礁很多,也有陡峭的懸崖絕壁,太平洋洶湧的巨浪撲打在巖礁上後,又像瀑布一般直瀉下來。

沼井正平交代過旅館,他晚上十點出發。旅館的女服務員問他要不要叫出租車,他說不需要。到十一點鐘左右,他或許就會站在某處巖礁之上了吧。晚上十一點鐘是去年十月三日在東名高速公路上因“交通事故”而喪生的山內明子香消玉殞的時刻,也是榮獲A報年度最高獎——《沖撞》拍攝的時刻。

野島崎燈塔上的航標燈旋轉、閃亮,將會定格成永恒不變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