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飾針(第4/4頁)

她用枯瘦的手去接過它,好奇地看著這個小玩意兒,然後把它還給格蘭特。

“如果他打算自殺的話,你覺得可能嗎?”

“不,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離開的一個禮拜以前,郵差給他送來了一個小包裹,他晚上回來後才拆開。那天他比拉蒙特早到家。”

“包裹跟這個盒子一樣大嗎?”

“也沒有那麽小,不過包裝過後應該差不多。”

但是,珠寶店的店員說索瑞爾是親自把飾針帶走的。“你還記得具體的日子嗎?”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他離開之前的星期四。”

索瑞爾星期二從珠寶店帶走了這枚飾針,而星期四晚上這個小包裹就被寄到索瑞爾的住所。結論很明顯,這個女人拒絕接受索瑞爾的心意。

“包裹上的字跡是什麽樣子的呢?”

“只有在標簽上才有收信人和收信地址,而地址是打印出來的。”

“索瑞爾打開包裹的時候,情緒怎樣?”

“他打開包裹的時候我並不在場。”

“那麽,後來呢?”

“我不覺得他會表現出來,我了解他的性格,非常內向。”

“我知道了。拉蒙特什麽時候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星期六的時候。”

“那麽在這之前,你知道隊伍裏的人是索瑞爾嗎?”

“不知道,對死者的描述直到星期四才完全刊登出來,我自然以為伯特星期三的時候就已經坐船離開了。我知道傑裏一直跟他待在一起,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擔心。看見警方對嫌犯的描述的時候,我才把這兩件事情聯系起來,然後開始懷疑。那天是星期六。”

“那麽你當時怎麽想呢?”

“我當時覺得,這肯定是個天大的誤會。”

“你能告訴我,拉蒙特是怎麽跟你說的嗎?他已經向我們供述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吧,我不認為事情有表面上那麽糟糕,”她把拉蒙特說的復述了一遍。這個故事,就連最細微之處都和拉蒙特南下的旅途中告訴格蘭特的故事一模一樣。

“在這個故事裏,你沒有發現一些可疑的地方嗎?”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完全相信他說的話,”——探長覺得,在這一刻,她和她的侄女非常相像——“不過,你知道的,我跟傑裏·拉蒙特認識很久了。”

“可是,你也認識索瑞爾很久了,不還是對他一無所知嗎?”

“是的,這就是伯特的性格,這和認識的時間長短沒有關系。傑裏倒是什麽都會告訴我,包括感情方面的事。”

“好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格蘭特一邊站起來一邊說,“你說的證詞雖然不足以讓拉蒙特脫罪,但是至少也不可能給他定罪。你覺得索瑞爾去美國,會不會只是個幌子?”

“你是說,他打算去別的地方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自殺的話,去美國也許只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借口。”

“我不這麽認為,他肯定是想去美國的。”

格蘭特再次向她表示感謝,就回了蘇格蘭場。從辛普森那兒,他得知拉特克裏夫太太和她姐姐還在東伯恩區,暫時不打算回來。

“拉特克裏夫先生會每天去東伯恩看望她嗎?”

不,拉特克裏夫先生只去一次,而且從來不過夜。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吵架嗎?”

不知道,顯然女傭是不會知道的。辛普森長滿雀斑的臉上露出一陣壞笑,格蘭特覺得和拉特克裏夫家的女傭的談話比打聽情報有趣得多,他沉著臉支開辛普森。

他本來是要去東伯恩區拜訪拉特克裏夫太太的——出其不意的拜訪。但是明天他得為拉蒙特的案子出庭。這是一個相當正式的場合,他必須得在場。如果他現在去東伯恩,不能在開庭前趕回來。但是,如果明天結束得快,他可以直接去那兒了。出庭只是例行公事,而去拜訪拉特克裏夫太太卻不是——這是一次狩獵,是一場賭注。他非常期待拉特克裏夫太太看見飾針上面的M.R.時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