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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冷嗤一聲,“你若真的心中有愧,該去找太子妃道歉,找孤道哪門子歉。”
周明緲臉色白了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裴元徹也懶得與她浪費時間,擡步就要走。
“殿下,殿下……”
周明緲急急地堵在裴元徹面前,突然身子一軟,直接朝著他懷中倒去,“啊——”
裴元徹黑眸一冷,見閃躲不及,毫不猶豫擡起手,一把推開她。
周明緲腳下一個不穩,慣性的撲倒了裴元徹身後的李貴懷中。
李貴,“……”
周明緲忙從李貴懷中站起身,一張俏臉青青白白的。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她推開了?!
然而,更讓她沒想到是,她才站穩,一柄閃著冷光的匕首,破風而來,直直的抵住了她的額心。
周明緲頓時嚇得大腦空白,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裴元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握著鑲滿了寶石的匕首,神情淡漠至極。
那匕首鋒利極了,刀尖一轉,再次對準周明緲的眉心
只要他手上稍微用力,那刀尖就會劃破她的肌膚,刺穿她的頭顱。
周明緲睜大了眼睛,心肝兒都在顫抖,臉白如紙,哆嗦道,“殿、殿下……殿下……”
他想殺了她。
她切切實實的,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怒火,與濃濃的殺意。
可是,這是為什麽?
周明緲淚水漣漣,“殿下,臣女做錯了什麽?臣女剛才只是不小心崴了腳,一時沒站穩……”
裴元徹冷哼,“崴腳?”
平地崴腳,當他眼瞎不成。
周明緲哭的愈發梨花帶雨,抽噎道,“殿下,你為何這般厭惡臣女?臣女自問並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你是怎樣的人,你心裏沒數麽?”
周明緲接觸到他犀利的目光,只覺得他好像直直的看到了她心裏,窺破了她的偽裝,她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裴元徹見她這副心虛姿態,心頭冷笑。
再想到她剛才撲過來的樣子,情緒愈發煩躁,手中的匕首捏緊,真想就這樣割下她的腦袋,一了百了。
一旁的李貴也感受到了太子爺的殺意,心頭罵道這個周二姑娘真是不知好歹,太子爺是她這點小伎倆就能糊弄的麽?
但該勸還是得勸,他忙湊上前去,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今日可是陛下的壽宴呐。”
潛台詞是,今日這大喜的日子,您要是就這樣殺了個大臣之女,豈不是給陛下找不痛快?而且您這邊也不好交代啊。
聽到李貴的話,裴元徹眸光暗下,強忍住殺人的沖動。
可就這樣放過這個膽大放肆的,他心頭那口惡氣也咽不下去。
尤其是她今日這副打扮,擺明了是照著顧沅的裝扮來的,她存的什麽齷齪心思,當他不知?
一想到前世自己就是將她誤當成顧沅才引出後頭那一堆惡心事,他的眼神愈發冰冷。
周遭安靜了片刻。
忽然,他擡起手,用力一揮,只見一道冷光閃過。
“殿下!!”李貴驚呼。
“啊——”周明緲尖叫。
她只覺得一陣風從腦袋劃過,下一刻,腦袋就輕了。
大腦空了兩瞬,一團黑影直直的從前頭掉落。
許久,周明緲麻木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腦袋還在,那剛才的是?
她動作僵硬的低下頭,當看到地上那一大團頭發時,渾身的血液仿佛凍住般。
男人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若下次再讓孤見到你,掉的就是你的腦袋。”
說罷,他大步離開。
周明緲整個人嚇到魂飛魄散,渾身發軟的坐在地上,待回過神來,先是低頭盯著那一團厚厚的發,隨後,又擡手摸了摸頭頂。
原本整整齊齊梳好的發鬢,被那削鐵如泥的匕首平整的削掉了一大半。
夏日晚風吹過,一陣涼颼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