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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也不全是恭維。

文榜眼雖長得一表人才,但太子殿下卻生的一副玉質金相的英俊相貌,身高八尺,器宇軒昂,再加上那天生的矜貴氣質,文榜眼在太子跟前,無論是相貌亦或是氣質,都是被碾壓的份。

裴元徹聽到李貴的話,神色沒什麽變化,只自顧自喝悶酒。

他自問容貌、身份、才華,哪一樣都比文明晏強,可偏偏顧沅眼中沒有他,只有那個文明晏。

說來說去,文明晏勝在與顧沅認識的早,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那又怎樣?

這破樓台,他上輩子能拆,這輩子照樣能拆。

那輪月,只能是他的。

夜涼如水,冷月灑清輝。

永寧侯府,溪蘭院。

搖曳的燭光下,侯夫人趙氏拉著顧沅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氣色紅潤,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看來出去透透氣對你身子是有益的。”

顧沅抿唇淺笑,嗓音輕軟,“母親無須擔心,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這就最好。”趙氏說著,問起今日街上的熱鬧。

顧沅溫聲細語的與她說了一遍,但遇上太子與五公主的事,她並沒有提。左右已經過去了,若此時再提,只是平白給母親多添煩憂。

說到進士前三甲的風姿,趙氏也跟著笑,“這一科的進士真是不錯,陸小侯爺自有天資聰穎,咱暫按不表。就說這狀元郎鄭泫,我聽你父親說,他是滎陽鄭家的,頗有才名,此次來長安考試,本是陪著他本家兄弟來的,不曾想他本家兄弟落了榜,他倒成了狀元。”

顧沅眨了眨水眸,訝然道,“陪考都能考個狀元,如此看來,這狀元郎真是文曲星下凡。”

“可不是嘛。”

說完狀元與探花,趙氏無比自然的提起了榜眼,“我打小看晏哥兒便知道他是個有出息的。昨日金榜一出來,你父親與你兄長也對他好一頓誇呢。聽說再過不久,他就會調去翰林院當差!這般年紀就進了翰林院,日後定是前途無量……”

翰林學士專職服務於皇帝,為皇帝起草各類機密詔制,有“天子私人”之稱。若是得了皇帝青眼,升官發財,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沅沅,我與你父親都很中意晏哥兒,你文家伯父伯母也有這個意思。如今晏哥兒功名定下……你這邊怎麽想的?”趙氏笑吟吟的看向顧沅。

顧沅微微一怔。

這還是母親第一次明著提起她的婚事,看來……她的婚事真的要定了吧。

不知怎的,她的腦中突然浮現太子清冷肅然的模樣。

顧沅羽睫微顫,不由得攥緊手指,她怎麽會突然想起太子來,真是莫名其妙。

趙氏見她蹙眉,笑意斂起,擔憂道,“沅沅?”

顧沅掐緊指尖,朝趙氏輕笑,“母親,我沒事。”

趙氏端詳她片刻,見她面色如常,放下心來,繼續問,“那我剛才提的那事兒……”

顧沅垂下眼,“婚姻大事,女兒旦憑父親母親做主。”

得到女兒的回答,趙氏心裏也有了數。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體己話,趙氏起身道,“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著。”

顧沅起身送了趙氏兩步,丫鬟谷雨伺候著顧沅梳洗,壓不住好奇的問,“姑娘,那你真的快要嫁給文公子了?”

望著菱花鏡裏那張嬌媚絕色的臉龐,顧沅恍惚片刻,擡手摘下耳珰,淡聲道,“終歸是要嫁人的。”

文家哥哥長相好、人品貴重,又待她溫和有禮,且兩家相交多年,知根知底,這樣一門婚事,她還有什麽好挑剔的呢?

嫁一個謙遜上進的好夫君,生一雙兒女,夫君在外當忙差事,她在宅中主持中饋、伺候公婆,撫育兒女,平安順遂的過一生,便是她一個閨閣女子最樸素的願望。

夜愈發深了,燭光滅了幾盞。

煙霞色輕紗幔帳靜靜垂下,顧沅平躺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大抵是今日出門一趟有些累了,她剛闔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她睡得不算安穩。

在夢中,她看到一個男人。

那男人有一雙漆黑的鳳眸,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淵般,直勾勾的凝視著他。

她被那目光看得有些畏懼,轉過身想要跑。

可那男人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她,他的身量很高,肩寬腰窄大長腿,長臂一張,就將她抱得嚴嚴實實。

她單薄的背脊緊貼著他寬闊的胸膛,那一塊塊肌肉堅實如鐵。

他的懷抱像一團火,熾熱的厲害。

她嚇得肩膀直顫,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害怕道,“你是誰,你放開我、放開我……”

男人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他的唇從後背吻上她的脖頸,溫熱而急促的鼻息輕拂過她的耳根,那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身子都發軟。

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男人的力氣那樣的強大,他懲罰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垂,“沅沅,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