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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和張韞素一怔,本來還想罵回去,但看到顧沅那張鎮定嫻靜的面容,不知怎麽的,都悻悻的閉上了嘴。

耳邊總算靜了下來,顧沅松口氣,但秀眉還是蹙著,緩聲道,“五公主,大家今日都是來瞧熱鬧的,何必鬧得如此難看?要是再鬧下去,熱鬧沒瞧見,咱們都要變成熱鬧了……況且,此事的確是你理虧在前。”

五公主美眸圓瞪,盛氣淩人道,“那又怎樣。反正這雅間我是要定了,我可是公主,難不成你們還能將我趕出去不成?”

眼見她明目張膽的仗勢欺人,顧沅一陣頭疼。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可就這般忍心吞聲,她心裏也不甘。

就在她郁悶不已時,一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景陽,你又在胡鬧了。”

這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像是釀酒多年的醇厚美酒,平靜中卻透出一種不容小覷的渾厚氣勢。

五公主的臉色陡然變了。

顧沅心頭微詫,能讓五公主這般敬畏的,會是何人?

她緩緩轉過頭,當看清楚來人時,目光陡然怔住。

眼前的男人身姿頎長筆挺,五官端正的如同用尺量雕刻般,鳳眸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又分明。

他頭戴玉冠,身著玄色雲紋錦袍,銀灰色腰封上掛著一枚純白羊脂玉佩,這身裝束算不得華麗,卻難掩男人矜貴清冷的氣質。

顧沅看向這男人時,男人的目光也定定凝視著她。

四目相對,周遭一切仿佛都靜了。

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墨色翻湧,其間復雜的情緒似驚濤駭浪般朝顧沅撲來,她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住,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皇兄,你怎麽來了?”五公主的聲音及時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視。

顧沅像是從深不見底的旋渦中逃了回來,忙撇開視線,胸腔裏的心臟卻咚咚咚跳得厲害。

她咬緊紅唇,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見到這個男人,她的情緒會有這麽大的波動?

還有,五公主叫他皇兄?

顧沅心下微沉,再次驚愕擡眼,輕軟的聲音帶著些許輕顫,“不知……不知殿下是哪位皇子?”

當今聖上子嗣繁多,總共有十三個兒子,能被五公主稱作皇兄的皇子就有八個。

還不等裴元徹答,五公主便不客氣道,“見到太子殿下,你們還不趕緊請安。”

竟是太子。

顧沅眉心一跳,忙不叠屈腿行禮,“臣女顧沅,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身後的張韞素和盧嬌月也都回過神來,皆驚慌不已的朝著太子行禮。

“都起來吧。”

裴元徹嘴角繃得直直的,面色冷肅,他強忍著伸手去扶顧沅的沖動,黑眸深深地盯著眼前嬌柔溫婉的小姑娘。

隔了那樣漫長的歲月,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她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沒有怨恨,沒有排斥,平靜又客氣,宛若上一世初見時。

若不是怕嚇壞了她,他真恨不得上前緊緊抱住她……

可現在,他只能努力克制著腦中那些瘋狂的念頭。

五公主見自家皇兄臉色凝肅,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皇兄的臉色怎麽這樣嚴肅,他不會跟自己計較吧?怎麽說她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幫眼前這幾人?

然而,事實證明,太子的確胳膊肘往外拐。

裴元徹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語調嚴厲,“不問自取便是偷,主人都找上門了,你還不知改過,便是搶。光天化日之下,你做出這等持強淩弱之事,若是傳到禦史的耳朵裏,定要狠狠參你一本。”

提到那些煩人古板的禦史,五公主臉色微妙,撇了撇唇,甕聲甕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這沒位置了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讓我與那些臭烘烘的販夫走卒擠在一塊兒吧!”

聽到這話,顧沅心底咕噥:你沒位置也不能搶別人的呀。

幾乎同時,裴元徹冷聲道,“你沒位置就能搶旁人的?你是公主還是山匪。”

顧沅,“……!”

她飛快的瞥了太子一眼,心下詫異,他會讀心術不成?

裴元徹批評了五公主兩句,又讓她致歉。

五公主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耷拉著腦袋,犟著不肯開口。

太子能出來說句公道話,顧沅她們就覺得很難得了,哪裏還敢奢望公主低頭道歉。

盧嬌月和張韞素不約而同的扯了扯顧沅的衣擺,顧沅會意,輕聲開口道,“五公主,你若不介意的話,不如與我們共用一個雅間吧?反正這雅間夠大。”

五公主一聽,立刻精神了,但她好面子,也不好表現得太興奮,只哼了一聲,“行吧,既然你真心實意的請求了,那本公主就勉為其難的接受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