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第4/5頁)
蘭以雲顫抖著呢喃:“不管王爺對我有沒有興致,都不該這麽做。”
時戟深吸口氣,扯著嘴角從牙縫裏蹦字:“本王想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指導!”
他的動作不容置喙。
蘭以雲側過頭,閉上眼睛,窗外冷風不斷,因時戟的話,她又氣又怕,手肘傷口還疼得一跳一跳,唇上又麻又酥……
糟糕透了。
過了許久,她忽聽衣帛撕碎的聲音,心頭猛地一跳,睜眼看,時戟竟撕掉他外袍的袖子。
他寒著臉,陰惻惻的,不等蘭以雲反抗,一把擼起她的袖子,且看本來白皙的手肘腫了一塊,還破皮了。
時戟皺了皺眉。
他在戰場上慣常要處理自己的傷口,於是,用玄色衣料在她手肘上熟練地包紮完。
見她疼得一頓,時戟放下剛打完的結,將外袍搭在手臂間,他另一手拍拍她的臉頰,撫著她冰涼的臉頰,眼中神色莫名:“回去想清楚,這麽跟本王對著幹,吃虧的到底是誰。”
直到蘭以雲坐在轎子上,方才一幕幕仍不能從她腦海裏趕走。
她知道了,時戟狡猾至極,近來幾次的克制,不過只是忍耐,他本性難移,壓根沒改變他的看法和做法,一旦她有所忤逆,就拿出強權那一套,只想逼她服從。
待入了王府,她又有什麽調香的自由?
可笑她竟然有一瞬以為可以這樣待下去。
看著袖子上的玄色衣服,她的目光逐漸堅定。
她必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著手解開時戟的衣服,可是那結太復雜,光是用一只手根本行不通,讓她在這冬日裏滿頭大汗,還是解不開。
而另一邊,時戟那件缺了半個袖子的外衫,被下人好好收起來。
陸立軒站在書桌旁,低聲與時戟說:“回王爺,千香閣最近確實有些小動作。”
時戟到江北候府,就發現侯府裏換了香,侯府說千香閣最近供不上香。
於是時戟要求他們換上去年的余香。
香閣供不上香的原因有許多種,都是正常的,但時戟便是覺得不對,差陸立軒去查明緣故。
此時,聽陸立軒說完,時戟“啪”地一聲合上戶部上繳的款項本,說:“繼續查。”
那頭蘭以雲終於解下這半邊玄色布料,周慧給她上完藥,氣得碎碎念:“調香師的手最為重要,他怎麽敢傷了你的手……”
蘭以雲笑笑,說:“慧姨,都說了是我自己傷著。”
不過,確實也是因為景王爺。
周慧摸摸她的頭發,說:“好孩子,後天咱就能走了,咱第一個去的,是桃香的外祖家。”
周慧當年被賣為清倌,實在是家中揭不開鍋,後來她開千香閣,雖然和家裏聯系不多,會寄銀兩回去,而如今,不失為一個落腳點。
蘭以雲點頭:“都聽慧姨的。”
晚上睡覺時,明明是天寒地凍,但她一閉上眼睛,總能察覺時戟的窺視,叫她直出冷汗,便起來喝了幾口冷茶。
沒成想,這就染了風寒,怕傳給周春桃,她和周春桃分開來住。
周慧看著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說:“要不咱推遲幾天再走。”
蘭以雲拉著周慧的袖子:“慧姨,我沒事的,當務之急,是出了京城,明天我一定可以。”
見她求得可憐,周慧還是答應了:“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別太惦念著,明天等你睡到飽了,有精神頭了,咱再出發。”
蘭以雲又睡下休息,她半夜起夜,在黑暗中摸摸索索,順手將自己房門門閂拴上,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待天光大亮,她渾身舒暢多了,翻個身賴著不太肯起,忽的,門外傳來敲門聲。
敲門聲一共三聲,每扣一下,停頓一次,蘭以雲感到奇怪,她坐起來看向門外,周慧的聲音傳來:“蘭香啊,你起來了嗎?”
蘭以雲應了聲:“就來了!”
她揉揉腦袋,心道自己是因為生病而敏感,隨意疊穿幾件衣服,拿起床頭放著的漱口水喝了一口,吐在痰盂裏。
這個動作很尋常,也不慢,然周慧又在門外催兩三次。
“來了!”
她踩著一雙繡鞋,剛走到門口,她看著底下門縫,有點猶豫。
平時周慧站在門口,會有光從門縫裏漏進來,但現在沒有,像被什麽高大的東西擋住,感覺,至少是兩個人並站的腳。
蘭以雲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蘭香?蘭香你快來開門。”隔著門板,周慧的聲音不斷傳過來。
蘭以雲緩緩、緩緩地蹲下,透過那小小的門縫看向門外,看不太清,她忽的笑了笑,怎麽可能,她是怎麽了,想這麽多。
等周慧再次催時,蘭以雲提了提門閂。
終究,還是給狼開了門。
剛開一條縫,她便看時戟冷冷地看著他,她瞪大眼睛,想關上門,可時戟已經一手卡住門縫,他手臂借力猛地推開門,在蘭以雲的驚叫聲中,他輕易閃身進到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