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第3/5頁)
當然,平日裏蘭以雲不會在乎,但放到現在,一想到時戟前幾次的沖動,她心裏就慌。
再看坐在她對面的時戟,他頭發全挽,露出俊朗眉目,身上披著一件玄色外衫,裏頭穿黛藍衣袍,一腿曲著,手擱在上面,自己倒溫酒,一杯杯往嘴裏送。
蘭以雲又開始胡思,按這麽喝下去,景王爺會不會喝醉了?
他到底是男人,應該沒那麽容易醉吧?
她心裏總是靜不下來,於是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下壓的唇角。
過了一會兒,時戟好似察覺到什麽,他站起來,推開暖閣的窗戶,忽的,外頭一陣涼風卷進來,伴隨著點點雪花。
蘭以雲盯著瑩白的雪花,眼前一亮。
時戟回過頭,說:“這裏的雪景,倒是不錯。”
蘭以雲本篤定自己不會主動靠近時戟,但時戟說完這句話,就往一旁讓了一步,意思是讓她也過來看,這個後退的動作,她有點羞赧。
前頭她的瞎想,是對他的中傷,不論先前如何,此刻,他確實在保持兩人的距離。
或許,他會放過她呢?只要他一直保持得體的距離,蘭以雲心想,她可以不需要逃離京城。
她徐徐走到窗邊。
暖閣佇於江北侯府後院,平地拔高,從這個窗口看出去,遠近風景一覽無遺,雪花飄灑,聯結於天地間,展一派初雪之雅,和著她調制的冬香,雖但清爽。
蘭以雲呵了口氣,面前浮現一團小霧,外頭下雪了,也不懂景王爺怎麽知道的,她的小疑惑很快被時戟猜到,他答:“常年在塞外,下沒下雪,便能輕易感知。”
蘭以雲偏過頭看他一眼。
時戟哈地一笑,霧氣縈繞他的五官,模糊深棕的眸底,他陷入回憶:“當年,打得最久的戰鬥,就是靠一場雪化解的。”
糧草被卡關,內奸惑主帥,戎狄破城門……寥寥幾句話,不可能道盡所有危險。
於所有人來說,那場戰役很難熬,直到下了大雪,蒼天有眼,轉機到了,時戟才能反敗為勝。
那之後,他記住落雪成白的聲音。
忽的,他想起什麽,指著不遠處,說:“瞧那座塔。”
蘭以雲點點頭,時戟指的塔,是當年先帝為太皇太後六十大壽鑄造的,甚是勞民,據說塔裏光是皇香,一年就燃幾萬斤,傷財。
後來小皇帝上位,這座塔就荒廢了,百姓暗地裏紛紛叫好。
小皇帝本無實權,那真正能讓它荒廢的,也只有時戟。
時戟豎起一根食指,道:“你這樣看它,會發現,不過是個歪脖子塔。”
“歪脖子?”蘭以雲覺得好奇,她豎起細細的手指,對著那塔,只聽時戟冷笑:“先帝愚孝,撥萬兩銀子,令工部尚書督工,後來,工部老賊把錢運給戎狄,這塔自然越修越隨意……”
這座塔就像大齊,越來越頹,要不是有人力挽狂瀾,恐怕早改朝換代。
蘭以雲緊張地聽著,明知不該知道此等皇家秘聞,但由時戟講出來,又莫名很有吸引力。
正如只有調香師才懂香,也只有權謀家才懂權。
時戟在大齊的翻身仗,確實漂亮。
蘭以雲仍盯著自己手指,她閉上一只眼睛,仔細觀察那塔有多歪,忽的,她耳畔出現時戟沉穩的聲音:“來這裏看,更明顯。”
他的手放在蘭以雲肩膀上,那極高的體溫隔著層層衣物,燙得她下意識一動。
“啪”地一聲,蘭以雲手肘撞到窗台發出巨響,她顧不得,直往一旁躲,再擡頭時,她看見時戟維持著手放在半空的姿勢。
他本來微微彎腰,此時,緩緩側過頭,僵在半空的手,忽然握成拳頭,一旋身,披在他肩膀的衣服倏地掉下。
他臉色陰沉,朝她走來。
蘭以雲不由自主地後退。
逼她不得不退到墻角,時戟擡手,“砰”地按在蘭以雲腦後,他俯視她,雙目中冒著一簇火苗,熊熊燃燒:“躲得不錯?”
蘭以雲後背緊緊貼著墻壁,她是下意識的反應,卻完全激發男人憤怒的占有欲。
心中又驚又苦,她看向左邊,不敢看他。
可時戟不依。
他大手的虎口卡著她下頜,忍無可忍,遽然親下去,蘭以雲連忙擡起一只手捶他,被他毫不猶豫地用另一只手按在墻上。
窗外飄雪密集,在窗口留下點點細密的雪花。
風突的變大,幾粒雪花落在兩人面上,蘭以雲只覺唇上一冰,很快,雪花被時戟卷入口舌,再推到她唇裏。
和著淡淡的酒味,初雪融化在唇舌間。
呼吸被攫取,她脫力,停下掙紮。
許久,時戟放開蘭以雲,輕啄她因窒息而滾落的淚水,聲色卻十分冷漠:“可了勁地造作,趁著本王對你還有興致前。”
蘭以雲咬咬嘴唇。
時戟說:“待本王對你沒了興致,你再怎麽造作,本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