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第2/3頁)

時戟微微側著頭,含住沾著血色的嘴唇,輾轉纏綿,蘭以雲搖搖頭,她悶哼一聲,血腥味被推入口中,舌尖無處可躲。

再這樣下去,恐釀成大錯。

可是她掙脫不了,發髻在她的動作中淩亂不堪,幾個珠子都掉到桌上。

她脫力。

越過他的鬢邊,她盯著樓閣頂部的拱形,上面是彩繪的仕女戲蝶畫。

女子撲蝴蝶的形態惟妙惟肖,蘭以雲眼眸半闔,驟然覺得,她就使被人任意攫取的蝴蝶。

畫師細膩筆觸下的蝴蝶,想要掙脫畫的束縛,福至心靈般,她明白,正是它不停地逃,才引得捕網的一再逼近,如果她放棄逃呢?

她睜大眼睛,腦海裏驀地清明,在六神無主的慌張沼澤中摸到一塊浮木。

不知道什麽時候,景王爺已經松開禁錮她的手。

蘭以雲下定決心,她伸出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袖子垂下之時,露出線條柔美的手臂,白皙的手腕上,有兩個暗紅的印痕。

許久,她方得以喘息。

時戟擡起頭,他瞥向她主動環著他的手,聲音帶著饜足:“怎麽,不玩欲拒還迎了?”

蘭以雲壓抑著緊張,盡量讓自己自然點,卻顯得軟軟糯糯的:“敢問王爺,能給民女什麽?”

時戟不答。

他俯下身,牙齒在她耳垂上一咬,含住耳垂上的珍珠,舌苔刮過她柔嫩的耳垂。

耳垂發燙的異樣,讓蘭以雲渾身發軟,只是在時戟看不到的地方,她手掌緩緩攥緊,忽的時戟動作頓住,他在她耳畔呢喃:“王府從沒有侍妾,只要你入王府,就是唯一的侍妾。”

蘭以雲眼珠子往左下移,她抿住紅腫的嘴唇,皺起眉頭。

時戟沒放過她這點神情,他舌尖叼著那粒珍珠耳環,牙齒一頂,珍珠從他唇角掉下,落在蘭以雲烏黑的鬢發上。

他問:“怎麽,還是不滿?”

蘭以雲斜看他,她眼角泛紅,仿若控訴:“無名無分的,讓民女如何在王府活下去?今日民女顏色好,惹王爺心喜,將來某日,民女人老珠黃,難不成只能在王府清冷的一角,獨自殘敗?”

她帶著哭腔:“王爺,民女不願為妾,王爺不能逼民女的。”

時戟聽她這麽說,心裏好像浮出個疙瘩,還裹著砂粒,來回碾壓,甚是不舒服。

他屈著手,撐在她頰邊,見她眼中水霧朦朧不似作假,也才明白,她的掙紮並非欲拒還迎,而是因為這顧慮。

她倒是實誠,仗著他心裏膨發的欲意,把算計擺到明面,要與他談。

時戟微微眯眼:“你想要進王府當側妃?”

在他的審視下,蘭以雲搖頭:“若將來王府有了主母,一個側妃,又該往何處去?”

與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點清,時戟已經猜到她想要的,他直起身,褪去眼中的沉淪,冷笑一聲,薄唇輕動:“好大膽子,這樣獅子大開口,你以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蘭以雲趁著他起身,連忙喘一口氣,她捏著被揉亂的衣襟,也坐起身。

只要兩人平等坐著,她就能更冷靜應對。

她剛剛犯了大忌,激發這個男人的獨占,如今更是小心謹慎。

這麽一小會兒,蘭以雲擬好要說的話,她醞釀情緒,似憂愁,又似隱藏不住得意,只說:“若是王爺不能給民女,民女與王爺之間,只能緣盡於此了。”

時戟從鼻腔冷哼一聲。

他這輩子最厭煩別人威脅他,上一個敢威脅他的,是先帝,已經命喪黃泉十余年。

蘭以雲拿他對她的欲/望,來作為籌碼,博取利益,本無可厚非,但她的語氣,篤定他定會選她,便觸了他的不喜之處。

想進王府的女子數不勝數,當王府的外室,對那些平民女子而言,哪個不是趨之若鶩,而對京城貴女來說,能進王府做個侍妾側妃,也是求之不得的。

他堂堂景王,想要什麽女人沒有,為什麽執著於一個小小調香師?她以為他對她的感情,能輕易把王妃之位給她?

時戟心想,蘭以雲未免過於自信。

雖然時戟大可以直接要了她,讓她做王府的外室,無名無分,但因她的這番“威脅”,他心中生起煩悶。

擡手按按眉間,時戟看她傾身過來,模樣溫柔小意:“王爺手指傷了,可要民女包紮?”

時戟低垂眼睛,說:“下去。”

蘭以雲咬咬嘴唇,露出點懊惱,又不敢再近一步,她問:“那慧姨和桃香……”

時戟不耐煩:“滾。”

蘭以雲:“民女告退。”

時戟看著人兒低著頭,露出潔白的脖頸,正一步步緩緩後退。

他舌尖記得她唇、舌、耳垂的柔嫩,纏綿交錯之時,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還縈繞在他鼻尖。

擱置在圓幾上的指頭突的一動。

他有點惋惜,若她非蓄意圖謀,以此要挾,他倒可以直接將人納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