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第2/3頁)

崔玨:“……”

他擡起眉梢,也成,是他多想,陸白氏就是為賺一口飯的錢,沒什麽不對。

“還以為會有點節操呢,不過如此。”崔玨表弟嘀嘀咕咕,沒見著美人,郁悶地拿著半首淫/詩看來看去,想著這平平無奇的小楷怎麽賣到一字十文。

崔玨清清嗓子,表弟不敢再造次,忙把詩藏到袖子裏,還了錢。

有了崔玨這一出,其他幾個紈絝不敢再出口調戲,怕壞了崔玨的心情,他們讓白以雲寫的只是些尋常詩句,不過草包紈絝腦子空空,甚至連小兒歌譜都出來了。

白以雲寫完之後,她輕輕吹吹紙面,又揉揉因寫得多而酸軟的手腕,讓小書童把紙拿出去。

至此,這場鬧劇總算要結束。

可幾人就要離去時,白以雲覺得不對,微微提高聲音:“公子且慢。”

崔玨停住腳步。

白以雲說:“你們還有一人沒有寫,是不需要寫了?”

崔玨是以雲口中唯一沒寫字的,他鞋履一轉,衣擺露出飄逸的弧度,微微頷首,道:“在下不需要寫字,辛勞你了。”

崔玨這樣的人,剛剛阻止表弟的荒唐行徑,只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而不是真的出於對一個寡婦的偏護,所以這句話帶著距離感,生疏又禮貌,沒有逾禮。

白以雲心底明白,不過,這點幫顧對白以雲來說夠了,畢竟這幾個月來,面對帶著惡意的男人的調戲,她都要忘記自己其實並非浪□□子。

她無聲笑了笑,想給崔玨留點什麽,便一邊伏筆寫字,一邊說:“我贈一句話給公子吧。”

小書童再一次拿著紙送到崔玨手上。

崔玨展開紙,上面的小楷不如最開始那般端莊,隨性許多,只寫著: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

崔玨:“……”

這句話出自百年前著書孔子家語,是指一個人若長期和品行高尚者為伍,如於芝蘭之室沐香,自身也會帶上蘭香,反之,長期和品行敗劣者為伍,如置身賣鮑魚之地,融入其中,難以察覺自身沾染臭味。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以雲一句話,好聽點是指出崔玨處於“鮑市”,難聽點就差直說崔玨是一個偽君子。

崔玨先是一愣,慢慢回過味來,世人常說他如芝如蘭,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罵虛偽,他不但絲毫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倒是眼底漾起細微的笑意。

仔細折起紙張,他禮節性一揖,說:“那麽,多謝了,告辭。”

以雲隔著一層簾子看他,不由好奇問系統:“崔玨沒脾氣的?”

系統因以雲沒隨最優解算法走有點生氣,本來劇情裏是沒安排這一段的,只是以雲演繹的白以雲開口留住崔玨,並沒有任何不妥當。

想到以雲對“白月光”人設把握這麽強,系統聲音更悶:“人是真君子,氣度好著呢。”又突然反應過來:“你還想學第一個世界玩激將啊?啊哈哈,失敗了吧!”

以雲把筆放下,無聲撫掌誇它:“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好厲害哦!”

系統:“那是,我可是新一代人工智能。”

以雲繼續彩虹屁:“厲害厲害你太強了!”

系統品出點奇怪的感覺:“別誇了,陰陽怪氣的。”

以雲:“嗚嗚嗚我認真的。”

這回崔玨真要走了。

只是他和幾個表堂兄弟前腳剛邁出書齋,卻被人堵在書齋門口,來者是一個又圓又胖的婦人和近十個高壯的仆婦。

婦人面露兇煞,一聲河東獅吼振得人耳膜發疼:“陸白氏,你給老娘滾出來!”

連坐在書齋裏的以雲都被震得兩眼圓瞪,更別說和她們正面迎上的崔玨一行,受不了的已經捂住耳朵,崔玨也皺眉,沒來得及說什麽,那潑婦一手叉腰,一根手指快懟到崔玨臉上:“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潑婦本想罵崔玨,卻在看清崔玨時眼神一晃,差點忘記自己要來做什麽,好在身邊仆婦提醒她說:“夫人,這肯定是陸白氏那狐狸精的駢頭。”

說到陸白氏,潑婦終於回過神,理智氣壯罵:“你這小白臉肯定是陸白氏的駢頭吧!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一個都跑不了了!”

饒是崔玨氣度再好,此時也不由沉下臉。

以雲更是一臉懵逼:“什麽鬼?”

熟悉劇情的系統扯了一句文縐縐的話:“那老話怎麽說來著,寡婦門前是非多?”

簡單說,這位夫人是商戶張大耳的妻子張林氏,張大耳有一次慕名來看白以雲,當時白以雲還沒支簾子,張大耳一下就給迷住了,過了這麽久還念念不忘,要不是白以雲在守寡,張大耳都想一頂轎子把人接去張府。

從此張大耳冷落張林氏,張林氏越想越氣,在家中仆婦的建議下,幹脆帶著一幫人來堵白以雲,她要逼得白以雲身敗名裂,徹底滾出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