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第2/3頁)

“你想幹什麽,制造間隙,看看別人會不會趁虛而入?”

“不是啊!我是怕他們對我不利,抓了我想要挾什麽,所以我反正看那洪老頑固不順眼,當然就把銳騎營的護衛搶過來保護我自己啊!要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也只帶了幾十個人!”

面對如此理直氣壯的坦白,張壽微微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

很好,很有道理!這種邏輯就是,管人家是不是有別的企圖,我先把自己保護好再說!

他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腦袋,卻是輕描淡寫地問道:“那你就沒想過,你搶走了洪山長的護衛,害得他身邊沒人保護了,如果那兩個家夥原本目標是你,結果卻轉到了洪山長身上,等出了事情之後,別人豈不會怪你?就比如現在這樣。”

“誰讓他不識好人心,進了城之後發現走的大道,然後就開始攆人!”四皇子那小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戾氣,隨即一字一句地說,“比起我的安危,那個老頑固算什麽!”

張壽面色一凝,等看到四皇子嘴上說得強硬,實則眼神飄忽不定,他頓時為之氣結。

得,看似是在說真話,實際上熊孩子還是在說謊!

他本待戳穿四皇子這瞎話,可想了一想,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盯著熊孩子,默不作聲,就這麽靜靜地一直看著對方。果然,熊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很不行,扭來扭去坐不住不說,到最後幹脆就側過頭去避免和他對視。

然而,這種心虛的逃避無疑是徒勞的,因為就只見阿六突然出手,猛地從四皇子脖子後頭按住了他的兩邊臉頰,隨即強行逼迫人重新轉向張壽。而這一次,熊孩子先是意外,再是慌亂,繼而幹脆就死死閉上了眼睛。

見此情景,張壽對阿六使了個眼色,見人終於松了手,他就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板壁上,仿佛懶得說話似的。四皇子見狀終於松了一口大氣,可是,張壽的這種態度卻讓他心中越發沒底,不知道他那不敢說給外頭那些衛士聽的想法,自家老師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他就不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完全能瞞住張壽。嗯,能瞞多久是多久!

有四皇子在車上,再加上有銳騎營的十名衛士扈從在側,張壽又因為是東宮講讀官而通籍宮中,馬車進皇城西安門時,自然沒受到太大的盤查。

而張壽往常大多是從北安門以及東安門入宮,西安門走得極少。而此時一路前行,他就只見大路兩側分成一個個不同的院司。他正覺得因為隔得遠看不分明,就只聽阿六開始擔當了解說的角色。什麽惜薪司、果園廠、西酒房、西花房以及洗帛廠……林林總總名目繁多。

他突然開口打斷道:“阿六,這些地方你都來過?”

皇帝好像之前只是讓你去銳騎營當過一陣子教頭吧?就算你在禦前近侍中也摸爬滾打,和那些本該是同僚的家夥也打過交道,可對宮中這麽熟悉,哪怕是外皇城,是不是有些過了?

面對張壽那狐疑的眼神,阿六卻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當然都來過啊!皇上特意吩咐,讓我在宮裏多走走多看看。”

張壽已經弄不清楚,皇帝這到底是正話還是反話了。反正阿六肯定是足跡踏遍外皇城,皇帝之前也明顯沒有不滿不悅的態度,他就索性當成這是人在宮中的額外收獲。

然而一旁真正從小在宮裏長大的四皇子,反倒還不如阿六知道得清楚,此時終於完全忘記之前還在那裝傻充愣,纏著阿六問起剛剛經過的那些內官衙門是怎麽一回事。然而,等到馬車過了前頭一道靈星門,熊孩子就突然滿血復活了。

“老師,這是西苑,那是架設在太液池上,聯通東西的玉河橋,父皇帶著我和三哥一塊走過很多次的!北面就是瓊華島,當初你在萬歲山上,應該也能看見的!”

說起萬歲山的那一次經歷,張壽頓時微微愕然,隨即就想到了後世的景山公園,繼而又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中的煤山,那真是千般滋味在心頭。而至於瓊華島這個名字,他的反應就漸漸平靜了。不就是北海公園嘛……

想到如今這皇宮禁苑,日後全都是尋常百姓可以遊覽的地方,他那表情就淡定了下來,而對於四皇子嘰嘰喳喳的介紹也容忍度高了許多。然而,西苑是狹長型的格局,這一段短短的玉河橋一走完,路過承光殿之後,前方就已經到了乾明門。

而過了這道門,赫然就可見不遠處宮墻高聳,卻又有一條護城河,恰是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宮城北面。皇城騎馬素來乃是宰臣的殊榮,行車更只是皇親國戚專享,而就算是這樣的人,也絕對不會在宮中行車時打起車簾亂看,所以張壽這輛馬車自然是顯得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