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強詞奪理(第3/3頁)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下頭講學的那位名儒正說得慷慨激昂,皇帝時不時還得微笑頷首做個仔細傾聽的明君樣子(就這一點來說,相比當年親政時連個樣子都不肯做的時候,皇帝已經進步挺大了),他這會兒簡直能被張壽這輕描淡寫的主意給逗得哈哈大笑。

然而,他卻不得不承認,在國子監已經爛到這份上的時候,也許這個主意還算可行。

甚至於,就和陸綰另起爐灶為公學,打算教化更多平民百姓的時候,慈慶宮緣何不能這麽做?擇國子監英才而另外教之,不說給三皇子準備什麽班底,至少能讓他能夠盡可能多地接觸到出色人物,於是能明白自己的深淺,這不是很合適嗎?

若是有人能夠在這輪換入值之中脫穎而出,將來又怎會不能於科場脫穎而出?

想到這裏,皇帝就笑吟吟地點點頭道:“九章的主意,往往都是劍走偏鋒,但細細品來,朕只能說一個字——善!”

眼看朱瑩侍立在皇帝身側,美目流轉,顧盼神飛,那蜀錦裙子在燈光之下與她周身珠翠相得益彰,恰是金玉輝耀;眼看張壽一身青袍,淡雅如竹,悠然而立,間或和皇帝談笑一句,從容自若,不見分毫局促;哪怕無數人早覺得這一對確實天造地設,仍然不禁偷偷打量。

就連三皇子和四皇子此時站在一起,也忍不住頻頻目視兩人。可四皇子轉瞬間突然覺得肚子一疼,這下登時面色大變。他倒是有心堅持一下,奈何這腹痛猶如波浪一般一陣陣襲來,不得已他只能對三皇子言語了一聲請其向父皇告罪,隨即就逃也似地往後頭小門竄去。

猶如兔子一般竄到凈房之後,他只花了一小會兒就紓解了剛剛那翻江倒海似的負擔,復又神清氣爽地出來,結果剛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見那黑著臉的家夥恰是張琛,他想起之前聽三皇子說過的事,趕緊伸手把人攔了下來。

“張琛,聽說那天是你在國子監偷偷把陸高遠他們放出來的,可你幹嘛鬼鬼祟祟的,事後就不見蹤影?”

張琛盯著四皇子的左手多看了幾眼,直到人仿佛要惱羞成怒了,他這才無精打采地說:“這還用說嗎?朱瑩堵了司禮監的門據說都被她家裏關了祠堂,我幫她查到了司禮監頭上,當然也被我爹給關在家裏禁足了。那天也是偷偷跑去國子監,想找老師去給我爹求個情的。”

“誰知道恰好碰到那種事!我劈開門鎖放出人之後,就被家裏追來的護衛拎回去了!”

說到這,秦國公長公子深深嘆了一口氣,一時竟是更加垂頭喪氣了起來:“結果這事情被捅到我爹面前,我爹從來不管我的,這次卻勃然大怒,還說你堂堂皇子都尚且挨了罰,我這個逆子他也得好好管管!他親自動了手,我好幾天都沒下得了床,今天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