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適可而止(第2/3頁)

“大概是因為趙國公府裏的人覺著,朱瑩這麽鬧一鬧已經夠了,我已經退避三舍,再鬧下去就過分了。”楚寬笑了笑,隨即就吩咐道,“你親自去陸府送個帖子,就說公學這件事,宮中兩位貴妃和蔣妃,還有永平公主、德陽公主和幾位郡主,宗女,全都願意捐資助學。”

呂禪簡直是驚呆了。雖說楚寬說是不願意對朱瑩去賠禮,但退避三舍這種態度,卻已經不比當面賠禮要輕了。

至於這所謂的捐資助學,雖說不是司禮監外衙出面,而是一群內外命婦的手筆,可天知道楚寬是否有在背後出力?之前分明是要打壓張壽,眼下這怎麽看似要幫張壽?

心裏憋屈得很,他不由得低聲問道:“今天朱大小姐這麽一鬧,外人豈不是都會知道,之前街頭巷尾傳言的國子監紛爭的經過,是我們司禮監傳出去的?”

“那又怎麽樣?”楚寬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額頭上的橫紋都仿佛舒展了開來,“知道之後,他們也就會明白,皇上想讓人知道國子監那場紛爭的真相,包括在此之前周羅二人的居心。相比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的立場本來就沒有偏頗。”

“不用擔心某些人會不會盯上司禮監。他們還沒這閑工夫。之前九章堂去了宣大那麽多人,王大頭那兒的雷,這會兒差不多該爆了。再加上光祿寺的案子差不多該有了結果,他們也許還有功夫盯著東宮講讀的名額,可沒空再盯著張壽,更別提還有時間來盯著司禮監了。”

朱瑩自然不知道楚寬那是故意的,在司禮監外衙白等了這麽久,又憋著一肚子火被九娘給拎回了家,她那是滿腹邪火沒地方發。

結果一到壽安堂,她就發現自家祖母正笑眯眯地拉著張壽坐在主位上說話。這還不算,從陸三郎、張琛、朱二、紀九以下……與她合謀去查探的這些人,竟是一個不少全都在。

偌大的地方,一張張椅子排得滿滿當當,不論是平時老實的還是不老實的人,全都坐得整整齊齊,竟好似比平日裏上課的時候還要更加正襟危坐。

陸三郎這種慣會變臉的人,甚至還滿臉堆笑,仿佛面前坐得不是她朱瑩的祖母,而是他的祖母。就連一貫桀驁的張琛,那也顯得乖巧無比。

朱瑩才不是那種在外人面前就乖巧聽話的千金小姐,雖說瞥見這會兒人都到齊了,顯然太夫人是知道了他們在外頭做的事,但她還是眉頭一挑,滿臉不服氣地說:“祖母,你幹嘛要讓娘把我接回來!我倒要看看,我一直守在那,司禮監外衙的人難道還能一直躲著?”

“他們煽風點火坑了阿壽,當然也坑了周祭酒和羅司業,但總而言之是心懷叵測,我找楚寬理論難道不應該嗎?他怎麽也得給我一個交待!”

張壽也是被太夫人派人請過來,這才得知朱瑩竟是在查出“幕後黑手”之後,幹出了獨自直闖司禮監外衙,然後一個人把人家大門給堵了的事——至於司禮監外衙居然沒留下一個人這種詭異狀況,這還是剛剛朱宏早到壽安堂一步,先稟告上來的。

此時此刻,他只能摸了摸鼻子,心想人家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倒好,男人不急女人急!

他當然記得自己之前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話,索性就站起身來:“太夫人,瑩瑩和其他人一塊去追查,這事我是知道的。他們都是為我奔忙,其中後果,自然是我承擔……”

“後果倒是沒什麽後果,阿壽你也不用只顧著攬責。”太夫人呵呵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只不過是闖了司禮監外衙,堵了一會兒那門,總共也還沒到一個時辰,又不是堵了十天八天,有什麽責任不責任的?也就是瑩瑩使性子的一點小事而已。”

見朱瑩一副理所當然就是如此的表情,而底下其他人則是或慶幸或釋然,或驚愕或佩服,唯有張壽顯得啼笑皆非,太夫人就笑道:“皇上顯然也看出來了國子監的弊端,知道你這九章堂在國子監那死氣沉沉的地方呆不下去了,所以默許了你另起爐灶。”

“但既然要另起爐灶,總得先把事情說清楚了,不能任由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消息滿天飛,所以才有司禮監奉聖命行事,把這件事定下調子……”

“祖母,才不是這樣呢,之前明明有人在國子監煽風點火……唔!”朱瑩這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一只手給捂住了。她先是為之大怒,可當看清楚那只手上的玉指環時,她立刻就打消了掙紮的主意。自家娘親的性情和本事,她還會不清楚嗎?

她那點武藝是根本打不過娘的,這會兒能掙脫才怪!

而九娘舉重若輕地把朱瑩的話捂了回去,卻沒有放手,而是淡淡地說道:“司禮監的楚寬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所以瑩瑩鬧得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今天這麽一來,聰明人都知道是他搗鬼。當然,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否則就你們這些人,查得出端倪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