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引蛇出洞,興師問罪(第2/2頁)

惱火的兵部尚書大人氣得面色鐵青,硬邦邦地質問道:“朱大小姐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呵呵。”朱瑩咯咯一笑,隨即收起笑容,冷冰冰地問道,“我還想問你是什麽意思呢!支使了陸三郎像狂蜂浪蝶似的追著我不放,蠱惑我二哥說要和我家聯姻,其實卻在背後唆使人對付我爹……陸尚書你倒說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壽剛剛看到朱瑩攔住陸綰時就心道不好,等聽到朱瑩連珠炮似的開始質問,本待勸阻的他只是稍稍一猶豫,她已經把那一系列問題盡數拋了出來。可想想他之前答應她的事,確實沒有完成,他最終還是走上前去,站在了她的身邊。

陸綰不知道剛剛先走了的王傑有沒有因為聽見朱瑩這話而止步,但至少他知道,剛剛正在爭執的葛雍和褚瑛,以及一旁看戲狀的齊景山,同時擡頭看向了自己。

盡管三人淡出朝堂已久,但全都是曾經聲名顯赫之輩,朱瑩這番話一旦經過他們之口傳揚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羞惱之下,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張壽,冷冰冰地說:“原來昨日張博士在致公樓上代朱大小姐問我那個問題的時候,早就在心裏認定是我攻譖的趙國公?”

朱瑩不可置信地側頭看了一眼張壽,見他照舊面色淡然,她想到他不但答應了自己,還切切實實履行了承諾,如今自己這莽撞地攔下陸綰質問,很可能壞了他的計劃,她不禁覺得面上微微有些發燒。

可就在這時候,她恰是看到張壽也向她看來,只是一眼,她那點不安就煙消雲散。

那眼神仿佛是在安慰她說,沒事,說了就說了。

張壽收回目光,見陸綰面色不善,他就似笑非笑地說:“陸尚書昨天不是沒回答我嗎?”

自己剛剛砸出去的話,卻又被人反擊了回來,陸綰頓時恨得牙癢癢的。當著葛雍三人的面,他自然抵死不能認這樣的指控,當下憤怒地一甩袖子道:“簡直無稽之談!朱瑩,你父兄自己戰事不利,你和張壽卻委過於人,怪不得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

他這最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心情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的朱瑩立刻反唇相譏道:“賴不過去就想罵人?這就是尚書涵養?別以為這世上就你讀過論語,接下來那一句不是‘近之則不遜,遠則怨’,誰要和你近了?就你這性子,誰都恨不得離你遠遠的!”

張壽知道,朱瑩既然被歸為女子,自己就當然是小人。他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隨即譏誚地說:“陸尚書瞧不起女子和小人,可大概有一句流傳在女子和小人之間的民間俗話你沒聽過。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不等陸綰惱羞成怒,他就不慌不忙地說:“昨夜我在順天府衙,聽說了那些密信的來龍去脈。事起兵部,然後事發則是臨海大營,還請陸尚書三思。”

聞聽此言,陸綰方才強行壓下了滿腔怒火。自己現在正後院起火,如果真的被趙國公府認定是之前攻擊趙國公父子的主謀,那無疑是死敵,接下來人家要是傾力反擊,他這個本來還以為躲在暗處的攻擊者就要倒黴了!

於是,他將雙手背在身後,借此遮掩攥拳又松開,松開又攥拳的動作,冷冰冰地說道:“我和趙國公父子無冤無仇,再說文臣武將毫不相幹,他若真是敗北回來,我自當參劾,如今只不過沒有消息,聞風而動的是那些禦史,我哪有那閑工夫!”

說完這話,他便冷笑道:“你們兩人要興師問罪,不妨去好好查一查大學士張鈺,都督張信陵,這兩個人互為表裏,和趙國公府朱家是死對頭!還有張琛的父親,那個人人都覺得平庸沒本事的秦國公張川,他覬覦趙國公和楚國公在勛臣中那中流砥柱的地位很久了!”

見陸綰說完便拂袖而去,張壽見朱瑩又驚又怒,他就開口說道:“瑩瑩,老師和齊先生褚先生正看著呢,別哭了,有什麽委屈去對他們說!”

朱瑩簡直驚呆了。誰哭了?我連眼睛都沒紅好不好!

下一刻,她就看到張壽伸手過來,一副要給她擦眼淚的樣子。一下子就懵了的她壓根就沒注意到,張壽悄然在觀察陸綰離去的背影,自然就更不會看到,陸綰腳步一停,緊跟著就逃也似地走得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