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祀

“對郯國知道多少?”

“己姓郯國,乃嬴姓之後,淮縣縣師曾出使郯國,郯國割地二百裏。”

到了沂水之畔,李解他們沒有立刻入郯城。

雖說大部分強國之外的國家都是土鱉,但郯城算是不錯的,初步估計一面城墻有一公裏以上長度。

夯土墻墻基四十米左右,肉眼可見是擴充過的,而且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一種很明顯是齊魯的手藝,大量使用石材;另外一種則是吳楚工藝,大量使用了“磚”。

黏土燒制出來的灰磚主要在西北面,加工過的石材則主要在東南面。吳楚齊魯四國在這破地方玩什麽貓膩,讓李鐵柱過來看一眼,估計也能發覺。

說起李鐵柱,李鄉長頓時又想家了,那裏有溫暖的屋舍,還有溫暖的胸懷。

旦是肉眼可見的大胸,而白嫮是肉眼不可言的隱胸,都是極品,都很溫柔,和三天兩頭就想著跑路的陳國蛇精比起來……各有滋味吧。

玩蛇精主要玩的就是感覺,要的就是她那種反抗精神。

你不反抗老子還不玩呢。

“君子可要入城?”

“我看這郯城,貌似士卒不多啊。”

“大吳在此有駐軍。”

“噢?!”

李解一愣,“那姬玄還能跑得了?”

“五十人。”

“……”

李鄉長瞟了小老婆一眼,見她掩嘴嗤嗤地笑,頓時一把拽了過來,摟在懷裏瘋狂地揉她頭:“膽量見漲,還敢開為夫玩笑了。”

戲弄了一會兒,衣衫不整面色潮紅的商小妹這才縮在李解懷中說道:“郯子多有賢名,故先王未曾滅其國祚。”

一個國家的君主只要有賢名,就是比較麻煩的事情。往往滅了這樣一個國家,造反的人特別多。

亡國奴和賣國賊終究是有區別的啊,亡國奴在國家滅亡之前,根本連給國家發聲的能力都沒有。

只有當國家滅亡了,曾經當權的賣國賊無法阻攔他們,才會有“十世之仇猶可報也”,不管哪個“子”,都不主張說國家亡了就亡了吧。

亡國奴的反抗不在於一世,也不在於一年,它可能是持續的、漫長的,並且時高時低的甚至長期是不清醒的,什麽時候覺醒,用什麽形式覺醒,都很難預判。

但大抵上都有共同或者相通之處,只要有一個符號,這個符號是賦予美好向上的意義,那麽就會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給予反抗之人勇氣。

這個時代,國君的賢名,就是一種非常不錯而且常見的符號。

為什麽“絕祀”是個極為重要的政治動作?

因為在國家層面上,就是滅亡了另外一個國家的文化。

商無忌和姬巴都跟李解說過,列國的圖書館中,關於“厭鎮”之法,都有很詳細的記載。

原本李鄉長尋思著,這他娘的不就是跳大神作法嗎?

可後來思考模式換位之後,李鄉長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土鱉看他打個炮,都說這是“龍神之力”。

打炮的“龍神之力”,其實跟李鄉長做工頭那會兒的“普世價值”差不多,都是有實力削人沒實力被削的思想工具。

只是批判的武器需要武器的批判,具體落實下來,那就是阿妹你看用航母來談“普世價值”,誰要是不服,航母碾過去,也不用談什麽普世不普世,撲街為屍即可。

而李鄉長嘛,就簡單得多。

手中的戰錘那是擺設?

披兩層甲他就是山丘之王,披三層他就是這個時代的徐錦江!

所以說,當一個國家的國君賢名遠播,對大國來說,是真他娘的煩躁。

你可以讓它不斷衰弱,甚至可以不斷地從它身上割肉,但就是沒辦法短期內讓它滅亡。

這種時候,只能等待時機,比如說這個賢名的君主嗝屁了,或者下一代君主就是個殺馬特總裁,那就可以毫不猶豫地開打。

“郯子壽數幾何?”

“懟王二年登位至今。”

“臥槽!”李鄉長一雙狗眼頓時圓瞪,“這夠能苟的啊!”

“郯子為世子時,周遊列國,乃是中原賢達,亦曾入姑蘇為太倉大夫。”

“還在吳國做過官?”

李鄉長真的是驚了,這尼瑪居然還有這關系?怪不得吳國沒滅了它。可即便是沒滅了它,貌似郯國也一直在割地賠款啊。

這列國的關系,李鄉長是真的有點佩服了。

不佩服不行啊,這破時代居然就有“親兄弟明算賬”的道理,而且還貫徹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這個準則,太不容易了!

想到這裏,李鄉長對列國的圖書館那是更加好奇。

他不識字這是硬傷,但沒關系,讓人慢慢翻譯嘛。

反正大舅哥商無忌帶著人正在翻譯逼陽國的藏書,妘豹也很爽快,老李既然想要進步,學習先進的文化知識,那就大大方方給這個機會,國內藏書拉了二十多條船,順便把黃金、奴隸也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