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婚(第4/5頁)

趙大刀突然說道:團長,不行!

啥不行?馬起義不解地望著趙大刀。

你不能和趙果結婚。趙大刀已經不管不顧了。

馬起義翻身上馬,丟下一句:你小子懂什麽?趙果這丫頭,我是娶定了。一會兒我就找潘主任匯報去。說著,打馬揚鞭,一溜煙地跑了。

趙大刀呆呆地立著,半晌,醒悟過來,車轉身子,喊了一聲:我說不行,就不行!說完,瘋了似的向回跑去。

潘主任是馬家堡邊區的主任,部隊事務和行政上的事都歸他管,他是這一帶黨、政、軍的一把手。潘主任是留蘇人員,在莫斯科軍事學院學了好幾年,人就顯得很有文化的樣子。他戴著一副眼鏡,說話時一激動就經常夾帶著俄文,說完俄文,又馬上向人家“對不起”,再接著用中文說,態度謙虛得很。

馬起義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潘主任。

潘主任總是一副忙碌的樣子,案頭和床旁堆滿著許多的書,有中文的,也有俄文的,還有許多要處理的文件,小山似的堆在辦公桌上。

馬起義進來,潘主任就擡起頭,目光在眼鏡後面一閃一閃的。他熱情地站起來,又是握手,又是倒水的。馬起義沒有坐潘主任遞來的椅子,一臉火燒眉毛的樣子。潘主任溫文爾雅地說:馬團長,有事?

馬起義揮舞著馬鞭,劈劈啪啪地抽打著自己的腿,然後盯著潘主任說:潘主任,你得給我做主啊。

潘主任一臉驚訝地望著馬起義,在他的印象中,馬起義是個辦事幹脆利索的人,今天這是怎麽啦?說話也會拐著彎兒了,他一臉不解地望著馬起義。

馬起義放下馬鞭,一屁股坐在潘主任的對面,身下的椅子被壓得吱吱亂響,似乎隨時都有散掉的可能。他仰著臉,沖潘主任說:我要結婚。

潘主任就搓了手,一臉興奮的樣子,他激動地說了句俄語,然後又用中文說:好事呀,和誰?啥時候?

馬起義就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地說:抗大分校第五大隊的趙果。

趙果?!潘主任追問一句,馬上又說:她可是這批學員中最優秀的,馬團長,你的眼力不錯嘛。

馬起義一臉無奈地說:我看上她,她看不上我。

潘主任就笑了,聲音很響亮,也很抒情。

馬起義又站起來,來來回回地走,然後指著潘主任說:潘主任你別笑,解決我們的終身大事是你的工作,你笑啥?

潘主任就攤著手說:你結婚,我支持。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組織上不能強迫,這你是知道的。

馬起義揮揮手:啥事都是事在人為,潘主任你是做政治工作的,你不能去做做工作?

潘主任不笑了,他沒想到馬起義把這個難踢的球踢給了他。

馬起義說:潘主任,我都這麽大歲數了,秋收起義就參加革命,沒完沒了地革,哪有時間解決個人問題,現在都三十出頭了,就是棵樹,也該開花兒了吧。這事你要是不幫我解決,我想不通,肯定想不通。

潘主任也站了起來,和顏悅色地說:起義同志,你的情況組織了解,我找趙果同志摸摸情況;但有一點,組織也不能強迫,這是紀律。

馬起義見潘主任終於有句痛快話了,這才說:那行,潘主任,等事成了,我請你喝威士忌,我床底下還藏著一瓶呢,那可是老毛子的酒。這事就全靠你了。

說完,馬起義咧著嘴,一搖三晃地走了出去。

潘主任沖馬起義的背影搖了搖頭。

趙大刀對馬起義一下子就看不慣起來,總之,馬起義在他眼裏哪兒都不順眼。此時,兩個人並肩地往回走,棗紅馬跟在身後。趙大刀梗著脖子,馬起義沒有理會趙大刀的態度,他現在心裏裝的都是趙果,其他的一切都不算啥了。他眯著眼,一臉憧憬的叨咕著:這丫頭不錯,我要是和她結婚,嘿呀,你說這日子該有多好。

趙大刀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馬起義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說:趙大刀,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啥不行呀?你憑啥說不行,潘主任都說要去做趙果的工作,你說不行,你算老幾呀。

馬起義不喜歡在這時候有人給他潑冷水,尤其是眼前的趙大刀。

趙大刀也不示弱,臉紅脖子粗地說:趙果是啥人我還不了解,你是啥人啊?我說不行,肯定就是不行。

馬起義也來勁兒了,他用手指著趙大刀的鼻子說: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看我和趙果有點意思,你心裏不舒服呀。告訴你,趙果我是娶定了,不信咱打賭。

打就打,誰怕誰呀!趙大刀的脖子梗得跟一只公雞似的。

打什麽?馬起義也當了真。

你說打什麽就打什麽!趙大刀氣沖沖地盯著馬起義。

馬起義想了想道:我要是娶不上趙果,我這個團長就不幹了,連個丫頭都拿不下,我還有啥臉當這個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