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西線的勝利(第3/7頁)

艾登因自己與杜魯門的初次會晤而“深感振奮”,他致電丘吉爾說:

這次會晤給我的印象是,新總統是誠實而友好的。他明白自己所承擔的新職責,但並未被其所壓倒。他提到您時非常熱情。我相信他會成為我們忠實的合作者……

下午一點零二分,杜魯門走進眾議院大廳時,所有人都起立歡呼。他驕傲地擡起頭,看了看旁聽席,最終找到了杜魯門夫人和瑪格麗特。

“議長先生……”他開始了。

“等一等,哈裏,”雷伯恩低聲說,“讓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你。”

“我帶著沉重的心情站在你們面前,我的朋友們,同事們。”杜魯門總統開始對全國發表第一次演說,“悲劇性的命運加諸我等以重任。我們必須堅持不懈。已逝的領袖從不曾回望。他始終目視前方,始終大步向前。那將是他的期望,也是美國所要采取的行動……”

他保證繼續奉行羅斯福制定的戰爭政策與和平政策,要求全國人民大力支持他。他重申,一定要使德國無條件投降,一定要懲罰戰犯。

“美國的主要戰爭戰略已經確定——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我們已故最高司令的遠見卓識……

“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這一方針必須並定會——不加改變,不受約束!”

他還向大家表明,羅斯福制定的外交政策也將繼續下去,“對於世界未來的和平來說,最為重要的是各國要繼續合作,集中必要的力量挫敗軸心國統治世界的陰謀。”

在號召全體美國人給予支持之後,他說:“此時此刻,我心懷祈求。既然我已擔起了肩頭的重任,那麽,我謹以所羅門王之言,謙恭地懇請萬能的上帝:

‘所以求你賜我智慧,可以判斷你的民,能辨別是非。不然,誰能判斷這眾多的民呢?’

“我只求成為上帝與人民忠實可靠的仆人。”

很明顯,這個忽而驕傲忽而謙虛,短小精幹的中產階級分子,因個人和政治上的聯系,將自己與羅斯福制定的所有政策緊緊地捆在了一起。比如,雖然他想對俄國表現得更堅決一些,但卻很難做到。美國人民壓倒性地支持羅斯福的友好政策。總統給斯大林、丘吉爾和哈裏曼的最後幾封電報,事實上似乎進一步證實了這種態度:他告訴丘吉爾,要盡可能地把蘇聯問題大事化小,因為像“日出”行動之類的情況似乎“每天都在出現,而其中大多數都可以解決”。他還指示哈裏曼說,“要把伯爾尼(阿斯科納)的誤解當成一件小事”,並且警告斯大林,“這樣的小誤會今後不應再發生”。

不過,這些電報並沒有顯示出羅斯福日益增長的決心。他堅決要與丘吉爾聯手反對斯大林。這一決心只在給首相的電報結尾略有流露。他寫道:“然而,我們應該強硬起來。迄今為止,我們的方針都是正確的。”但是,對於一個新總統來說,這一方針太微妙了。

和之前的所有副總統一樣,杜魯門沒有插手過總統所面對的那些可怕問題——比如,在羅斯福去雅爾塔之前,他一直不知道白宮秘密地圖室的存在,而直到現在,他還沒去那裏看過。因此,這位新總統對於如此繁重的職責準備得不夠充分。他只能靠自己敏銳的頭腦和務實的判斷力,才能防止在今後犯下嚴重的錯誤。

4月17日早晨,杜魯門舉行了他的第一次記者招待會。出席的記者人數創了紀錄,大約有三百五十名。報紙、電台和雜志記者都試圖擠進他的辦公室,但許多人仍不得不待在大廳裏。他用他典型的直率而又和藹的態度,或是明確回答記者提出的問題,或是根本不予理睬。

一個記者問他,是否想會晤其他盟國領導人——斯大林和丘吉爾。

“如果能與他們會晤,包括蔣介石元帥,我將十分高興。”他回答說,“還有戴高樂將軍,如果他想見我,那我也會很樂意見到他。我希望會晤所有的盟國政府首腦。”

4月18日,杜魯門初次得知了德國占領區的事。這時,丘吉爾給他發來了一封電報,敦促他們的軍隊盡可能向東推進,並且牢牢守住攻下的地盤。(3)這是杜魯門知之甚少或者說毫無了解的一個棘手問題,“在我擔任總統的前五天中,我感覺好像是活了五輩子……當一個人毫無預警地被迫從副總統的位置登上總統寶座,這個飛躍實在太大了。”

當晚,他寫信給他的母親和妹妹:

……在宣誓就職之前,我不得不做出兩個具有世界性的重要意義的決定——繼續進行戰爭,繼續在舊金山舉行和平會議。星期六和星期日都花在了已故總統的最後告別儀式上。星期一,我向國會講了我的打算,這花了我整個星期日下午和半個晚上的時間,一直到星期一上午十一點才準備好講稿。不過,我猜其中的確有些啟示,因為很明顯,它獲得了國會和整個國家的認同。星期一下午,我接見了很多人,做出了各種各樣的決定,其中每一個都涉及幾百萬人。星期二上午,全城的記者以及更多的來自外地的記者都來向我提問。他們讓我經歷了暴風驟雨般的十五分鐘,但是,即使是這種考驗,似乎結果也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