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兩河之間(第2/9頁)

“再給我們一天的時間。”埃迪回答道。

“不行!”巴頓叫了起來,用力地揮動著手臂。

身高體胖的埃迪好鬥地擡起了頭,堅持自己的立場。但是,暴躁的巴頓剛一走出去,埃迪便打電話給第五師的S.勒羅伊·“雷德”·歐文少將。他說:“你們必須過河了,雷德。喬治一直在走來走去,不斷地對我們大喊大叫。”

在接下來的三十六個小時裏,歐文無情地催促著他的部下;終於,他們在3月22日天黑之前到達了萊茵河畔的奧本海姆。晚上十點,他們開始悄悄地乘坐突擊船過河。第一批部隊到達對岸時,驚慌的德國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組成一道防線;到了天亮的時候,歐文已經有六個營過了河。沒有炮火準備,沒有空軍轟炸,也沒有空投部隊,自拿破侖以來,巴頓第一個率部乘船渡過了萊茵河——而且只有二十八人傷亡。

勝利的消息立即傳到了第三集團軍司令部,但是,巴頓的副參謀長保羅·哈金斯上校卻建議說,等到23日傍晚,蒙哥馬利宣布他已經過河之前,再把這個消息告訴布雷德利。巴頓最喜歡聽這種建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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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著德國另一側的河流——奧得河,也被攻破了。朱可夫在距柏林僅五十英裏處建立了三個橋頭堡,但是,斯坦納出人意料地發動了攻勢,迫使蘇聯人在向德國首都開始最後進攻之前重組了隊伍。

自從溫克出了車禍以後,古德裏安就再沒有收到希姆萊的任何一份報告,而希姆萊的任務正是頂住朱可夫。3月中旬,灰心喪氣的東線總司令驅車來到了維斯瓦河集團軍群司令部。希姆萊的參謀長、黨衛軍少將(相當於美國的準將)海因茨·蘭默爾丁在司令部的門口碰到了古德裏安,他說:“您難道不能給我們換一位司令嗎?”

“這完全是黨衛軍的事情。”古德裏安回答。接著,他問黨衛軍全國領袖在哪裏。

“他得了流感,現在正在霍亨裏亨讓格布哈特醫生治療。”

在附近的療養院裏,古德裏安找到了希姆萊。從外表上看,他的身體顯然沒什麽問題。古德裏安力勸他辭去維斯瓦河集團軍群司令的職務。他提醒黨衛軍全國領袖,他還是黨衛軍總隊長、德國警察的首腦、內務部長和後備軍總司令。一個人怎麽可能完成這麽多崗位的工作呢?

希姆萊覺得這個說法有道理,不過,他還是有所保留:“我不能自己去找元首說這件事。他不會喜歡我提這樣的建議。”

“那麽,您是否授權我去替您說?”古德裏安立刻問道。

希姆萊贊成地點了點頭。當天晚上,古德裏安向元首建議,應該找人代替勞累過度的黨衛軍全國領袖。希特勒肯定也意識到需要換人了,因為他問應該由誰來接管維斯瓦河集團軍群。

古德裏安推薦哥特哈德·海因裏希將軍,第一裝甲集團軍司令,目前他正支撐著舍爾納的右翼。

“我不同意。”希特勒說,然後,他提出了其他一些人的名字。

“他對付蘇聯人經驗很豐富,”古德裏安強調說,“他們從未戰勝過他。”這一點打動了希特勒;3月20日,位於喀爾巴阡山脈的海因裏希司令部收到了一封電報,海因裏希被任命為維斯瓦河集團軍群司令。

第二天,古德裏安遇到了正在總理府花園散步的希姆萊和希特勒。古德裏安想知道,他是否可以和希姆萊單獨談談;希特勒善解人意地走開了。

“戰爭再也打不贏了,”古德裏安開門見山地說,“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要找到一個最快的解決辦法,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屠殺和狂轟濫炸。除了裏賓特洛甫,您是唯一一個在中立國家有關系的人。外交部長不願請求希特勒進行談判,因此,您應該和我一起去找希特勒,敦促他安排停戰。”

有那麽一陣子,希姆萊無法答話。“我親愛的將軍,”他終於開了口,“現在還為時太早。”

“我不明白。現在不是最後一分鐘了,而是已經過了一分鐘。要是我們再不談判的話,就永遠都不能這樣做了。難道您沒意識到我們的局面有多絕望嗎?”但是希姆萊拒絕參與談判;他更喜歡以他自己的秘密方式進行會談。

晚上的會議之後,希特勒要求古德裏安留下來。“我明白,您的心臟病惡化了。”他說。古德裏安對東線末日的預言讓他越來越討厭。他希望找一個非失敗主義者接替古德裏安的工作:“您應該立刻休息四個星期。”

古德裏安知道希特勒這番話意味著什麽:“在這種時刻,我不能離開我的崗位,因為我沒有副手。”接替溫克工作的漢斯·克雷布斯將軍最近在盟軍對措森司令部的一次轟炸中負了傷。“我會試著盡快物色一個人,”他說,盡管他並沒有這個打算,“到那時,我就去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