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4/13頁)

鄭心清用被角蒙住自己的臉和眼睛,只露出烏黑秀發,她不是怕燈光,也不是不敢看身邊這個男人,而是,她的沖動及羞怯,令她的內心百感交集,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次郎與鄭永清同蓋一條被子,身子自然與鄭永清一樣,全裸著,緊貼著,當光明降臨,他似乎也從夢中醒來,若不是那種戰栗和甜蜜,讓他刻骨銘心,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鄭心清不知為何啜啜地抽泣起來……

次郎坐起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這麽真正、深入地接觸女人,美妙的余波還在心頭回蕩著,見鄭心清這樣,他懵了,本來性情木訥,這一下更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鄭心清沒有看次郎,似乎猜到次郎是什麽樣的精神狀態了,只含糊不清的叫聲次郎哥,接著又是細細的哭聲。

次郎想表白什麽,又不知道該表白什麽,想到鄭永清一直拿他當哥哥,可他卻做了哥哥不該做的事兒,是的,在剛才的“愛河”中,他多少有些被動被拉下水中,他卻沒像個真正的哥哥,把妹妹拽上岸,反而……他愧疚,他懊悔,他跪在炕上,垂下頭:

“清……清妹,是我不好,我……我對不起你……”

鄭心清抽泣聲加重,看來她聽到次郎的話了。

次郎痛心疾首地:“我……我不配做你的哥哥,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懲罰……”

鄭心清哭聲減弱,好一會兒,卻說:“我……我以後再也不管你叫哥哥了……”

次郎痛苦的閉上眼睛,鄭心清這句話,無異心底處擯棄他這個哥哥,是啊,他做了這種不齒之事,他不但沒臉再做鄭心清的哥哥,甚至都無顏跪在這裏,可惜,沒有攜帶軍刀,此時此刻,若軍刀在手,他真想切腹向鄭永清謝罪。

鄭心清的哭泣沒有停止,也沒繼續說話。

次郎拿起衣褲,欲要離開,在他看來,盡快地離開,似乎能減輕對鄭心清的傷害。

鄭心清:“你想逃避嗎?”

次郎一怔,隨即去捂著,不知說什麽好了。

鄭心清慢慢退下臉上被子,一雙淚眼,毫無顧忌,定定地看著次郎。

次郎絕不對敢與鄭心清對視,頭垂得更低了。

鄭心清徹底掀開被子,挺立起來,與次郎對坐著。

次郎驚得擡起頭,剛才的所作所為,都處於朦朧,除了心跳、喘息,還有快樂的呻吟,至於肌膚相親的愉悅,只能通過另一種感覺沁入心田。現在卻不同了,那閃著燦爛光輝、散發著特殊香氣的軀體,全部袒露出來,尤其那高聳的胸部,有節奏的起伏著,其整體的完美,是次郎從未看到的。對於女人的裸身,曾經夢想當畫家的次郎,在臨摹時,不止一次看到,包括吊綁在憲兵隊那個女囚。若與眼前的鄭心清相比,簡直稱不上是女人。

“次郎……”鄭心清不再稱次郎為哥哥了,“我們滿族女人,把貞潔看得比生命還要寶貴,你知道嗎?”

次郎把眼睛從鄭心清的身子收回來,不知是否聽清了鄭心清的話,反正更加失措了,慌亂地點著頭。

鄭心清:“我身子已屬於你了,你打算怎麽辦?”

次郎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鄭心清破涕地笑了:“你就沒想過娶我為妻嗎?”

次郎先是一臉的茫然,繼而呈出驚異的喜色,但還是不相信地重復一句:

“娶你為妻?”

鄭心清:“你不願意?”

次郎沒回話,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起來,這表明他心中已湧起巨大的波瀾,對於眼前這個一直當為妹妹的姑娘,最終能不能成為妻子,他真的沒想過,不,不是沒想過,是不敢想。多年前,在本土第一次見到鄭心清時,就鬼使神差把鄭心清恬靜的影像銘刻在心裏,後來與鄭心清相熟之後,聽鄭心清講起中國小說《紅樓夢》的故事,說到賈寶玉初見林黛玉,感覺是天上掉下妹妹。他不禁聯想到自身,他若自喻為賈寶玉,這鄭心清不就是那個妹妹嗎?只是他因過於靦腆,心中有了念頭,卻不會表現出來。時間長了,漸漸與鄭心清相處得真如兄妹一般,想說的話,更不好說出來,所以,當聽到鄭心清的“逼問”,他巴不得把自己哥哥角色轉換出來……

鄭心清:“你看什麽呢?為什麽不說話?我想聽到你準確回答。”

次郎頭昂著,鄭心清的執拗和爽直,令他剛剛涼下的熱血又沸騰起來,不同自主伸出雙手,搭在鄭心清渾圓的肩頭上,有些重,不過,充分展現他的心境。

鄭心清還在期盼著:“說呀,說呀,我想聽你說……”

次郎是個男人,自參加了軍隊,殘酷的現實把他鍛煉成真正的男人,而作為男人,他知道此刻無盡的述說,都不及用肢體語言,做出強勢的表白,他猛地撲上去,山一樣的把鄭心清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