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12月9日星期四(第2/18頁)

“夜裏在航空母艦上降落?當然是,足有200多次。這有什麽了不起,”達文波特看來沒有料到瑞安會對此感到害怕。瑞安認為他這是故作姿態。

“肯尼迪”號的內部同瑞安度過他短促軍人生涯的直升飛機突擊艦“關島”號很相似。仍是常見的海軍迷宮,鋼制艙壁和一排排管道。所有東西都塗上了一層暗青灰色。管道上有幾條色帶和模印的縮寫字母,大概只有這艘艦上的人才知道它們的含義。瑞安認為,這些東西就象是新石器時代的巖洞壁畫。達文波特帶著他穿過一個走廊,拐了一個彎,走下一個全鋼的梯子。梯子很陡,他差一點摔跟鬥。然後他們又穿過一條走廊、又拐了一個彎。此時瑞安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最後,他們來到一個門前,一名站崗的海軍陸戰隊中士向他們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然後為他們拉開門。

瑞安跟著達文波特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使他驚訝不已。“肯尼迪”號的司令艙簡直就象比肯山大樓的豪華房間,右邊是一幅整墻壁畫,畫面之大足以裝飾一間寬大的起居室;其他墻上分別掛著五、六幅油畫,其中一幅是與這艘航空母艦同名的約翰肯尼迪總統的畫像。墻上裝飾著華貴的鑲板;甲板上鋪著厚厚的深紅色地毯,擺設著純民用的櫟木家具,鋪上錦緞,一派法國式的鄉土風格。如果不擡頭看看天花板下一排排灰色的管道。簡直難以想象這是在一艘軍艦上。這些管道同整個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啊,查理,你好啊!”喬舒亞?佩因特少將從隔壁一間房裏走進來,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水,一邊問道:“一路順風嗎?”

“有點搖晃,”達文波特照實直說。他們握握手。“這位是傑克.瑞安。”

瑞安對佩因特久聞其名,但從未見過面。越南戰爭時期,他當過“鬼怪”式飛機的駕駛員,後來寫過一本論述實施空戰的書,叫做《稻田攻擊》。這是一本描寫真實的書,並非那種嘩眾取寵之作。他個子矮小,好動,體重不超過130磅。他通曉戰術,為人正直不阿。

“是你的部下,查利?”

“不,少將,我在詹姆斯.格裏爾手下工作;我不是海軍軍官,請原諒,我本人不喜歡弄虛作假。這一身軍服是中央情報局的主意。”少將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哦?那麽,我猜你就是來告訴我伊凡在搞什麽名堂的,太好了,我一直盼著有人弄清這個謎。是第一次到航空母艦上來吧?你覺得這種飛行怎麽樣?”

“在上面審問戰俘可能是個好辦法。”瑞安盡量裝出毫不在子的樣子。兩位將官聽了都開懷大笑起來。接著,佩因特命令把飯送來。

幾分鐘後,通向走廊的雙層門打開了,兩個男招待——“夥食管理專家”——走了進來,一個托著食盤,另一個拿著兩壺咖啡。三位軍官都得到了適合身份的招待。食物很一般,盛在鑲銀邊的盤子裏,可瑞安還是吃得津津有味。他已經有12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他在自己盤子裏滿滿地盛上了涼拌卷心菜和土豆色拉,又加上兩塊黑面包夾鹹牛肉。

“謝謝。這就行了。”佩因特向招待說道。他們立正後離開了房間。“好,現在言歸正傳。”

瑞安急忙吞下了半塊三明治,說道:“將軍,這個情報是20個小時以前剛得到的。”他從帆布包中取出幾個文件夾遞給兩位將軍,接著介紹了20分鐘,他一邊介紹情況,一邊抓緊時機吃下了那兩塊三明治和一大盤涼拌卷心菜,還把咖啡濺到了自己手寫的提綱上。兩位將軍洗耳恭聽,一次也沒有打斷他的話,但是他們盯著瑞安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天啊!”瑞安剛講完,佩因特就驚嘆道。達文波特則兩眼瞪著,面無表情,他正在考慮從內部來檢查一艘蘇聯導彈潛艇有無可能。他的模樣使瑞安覺得他一定是個難對付的打牌高手。佩因特接著問:“你真的相信這種說法嗎?”

“我相信,先生。”瑞安又倒上了一杯咖啡。要是再有一杯啤酒就鹹牛肉那就更好了,不過這已經相當不錯了。象這樣地道的鹹牛肉在英國還吃不上呢。

佩因特身子向後一靠,看著達文波特說:“查利,你告訴格裏爾,要給這小夥子上幾堂課,譬如說,一個當官兒的可不能象現在這樣自找麻煩。難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牽強附會嗎?”

“喬舒亞,他就是今年六月撰寫關於蘇聯導彈潛艇的巡邏方式報告的那個瑞安。”

“是嗎?那份報告寫得不錯。它證實了我堅持了兩三年的觀點。”佩因特起身走向房間的一角,望著窗外狂怒的大海。“那麽,我們應該采取什麽行動呢?”

“行動細節還沒有制定出來,我估計他們會指示你找到‘紅十月’號並設法同她的艦長建立聯系。然後呢?我們就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將她藏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總統認為我們即使能夠搞到她,也無法保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