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央情報局之行(第3/4頁)

待信使把文件堆在辦公桌的一角,又把車子推走後,傑克就開始工作。他掀掉從拐角亭子裏買來的那杯咖啡上面的蓋子,把一盒奶油和兩包糖都倒了進去,象往常那樣用鉛筆攪著。妻子最討厭他的這個習慣。

他打開了卷宗。這是中央情報局關於北愛爾蘭解放陣線的第一份正式報告,至今還只有一年之久。

“北愛爾蘭解放陣線,一個怪物的起源,”報告的題目這樣寫著。

“怪物”。瑞安記得這是墨裏講過的。報告的第一頁就坦率地承認下面的三十頁文稿大多數都是推測,而不一定是事實。傑克在去年研究時了解到“臨時派”的組織非常嚴密,單線聯系,小組行動。它的組織方式就象情報局一樣,除了很少幾個頭頭以外,每次活動的詳細經過均是嚴格保密的。只讓必要的人知道:“嚴守機密”是任何情報機關的座右銘。

愛爾蘭民族解放陣線是愛爾蘭共和軍臨時派的主要競爭對手,組織得沒有“臨時派”那麽好。就是這幫家夥殺了蒙巴頓勛爵。這兩個組織的競爭常常發展到惡意的程度。然而一般地說“民族解放陣線”不是個專業組織,內部不夠統一,遠沒有“臨時派”幹得那麽出色。

北愛爾蘭解放陣線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還不到一年。他們開始活動時,英國人還認為他們是“臨時派”的一個特別行動隊,一個突擊隊。然而當一個被捕的“臨時派”分子激烈地否認參加了事實上是由北愛爾蘭解放陣線搞的恐怖活動後,這個假定站不住腳了。報告的作者又考察了懷疑是北愛爾蘭解放陣線所幹的一些恐怖活動,試圖找出他們的行動模式。瑞安發現,在這方面和事實十分一致。例如,一般地說,他們在每次行動中投入的人數超過“臨時派”。

每次行動讓更多的人參加,瑞安點起了一支焦油含量低的香煙,這是違反一般的保密原則的。參加的人愈多,泄密的可能性愈大。這又說明了什麽問題呢?瑞安細細地查閱了這幾次行動,想找出其中的規律。

經過十分鐘的研究對照,問題清楚了。北愛爾蘭解放陣線比“臨時派”更軍事化。他們不是組成典型的城市遊擊隊的獨立小組,而是一種更加正規的軍事組織形式,“臨時派”往往依靠西部“牛仔式”的刺客,不大以行動組為單位活動。瑞安知道很多這樣的例子。一個“特定的刺客”——中央情報局去年的流行說法——用自己的槍,去殺一個特定的目標。他們常常象獵人似地守候著,一等就是幾天。而北愛爾蘭解放陣線則不同。例如他們一般不規定特定的目標。而且他們似乎有偵察組和行動組,兩者配合密切。當他們發起一次行動時,脫身幹凈利落。顯然他們是預先計劃並掌握了情報的。

典型的軍事行動。這表明北愛爾蘭解放陣線對它的成員以及保密措施非常有信心。傑克作了些筆記。報告中事實很少——他數過只有六個——但是分析卻非常有趣。北愛爾蘭解放陣線在訂計劃和付諸實施方面非常在行。甚至勝過“臨時派”。而“臨時派”已經是夠出色的了。對他們所使用的武器的專門鑒定表明,他們所使用的武器是清一色的,而不象“臨時派”的職業殺手們個個都有不同的武器。這種清一色也很有趣。

他們受過軍事訓練?瑞安記下了這一點。怎樣進行的?在哪兒進行的?經費從哪兒來的?他開始看第二份報告。這份報告的日期比《起源》晚幾個月,而且表現出更大的職業興趣。中央情報局開始密切地注意起北愛爾蘭解放陣線來了。報告至今還只有七個月。就在我離開這兒時搞好的,真是巧合。

這份報告集中介紹了凱文?奧唐納。他被認為是北愛爾蘭解放陣線的頭頭。瑞安先看到的是英國情報機構搞到的一張照片。照片是幾年前照的。他的個子很高,其他方面很一般。下面還講到奧唐納已經做過幾次整容手術來改變外貌。盡管如此,傑克還是仔細地端詳了這張照片。當時奧唐納正在參加一個被愛爾蘭衛戍團打死的臨時派分子的葬禮。他的表情很嚴肅,眼睛裏透著冷酷的光芒。瑞安並不覺得從這樣一個場面的照片上能發現多少東西。他放下照片,開始看奧唐納的履歷。

奧唐納出身於工人家庭,父親是個卡車司機。九歲時媽媽就死了。他上的當然是天主教學校。他在大學時的成績復印件說明他相當聰明。他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畢業,獲得了政治學學位。他學習了學校開設的全部有關馬列主義的課程。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時,他參加了人權運動的外圍組織。他的行動引起了北愛爾蘭皇家警察和英國情報局的注意。畢業後,有於年之久不見他的行蹤。一九七二年,當英國傘兵部隊失去控制,向示威者開槍,殺死了十四名赤手空拳者的那個血腥的星期天後,他又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