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告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知道,納爾遜在這個戰例上所作的決策,具有著深遠的意義,它結束了英國皇家海軍一直來的死板而荒謬的戰術思想。”瑞安合上了講義夾,“再沒有比一個決定性的勝利更能給人教益的了。還有問題嗎?”

今天是瑞安重登講台的第一天。教室裏有四十個學生,都是海軍學校的三年級生(包括六名女學員),或者說是普通大學的二年級生。今天的課是介紹海軍史。沒有人提問,他感到驚奇。傑克知道自己課上得不錯,但還不至於所有的問題都講到了。過了一會兒,一個學生站了起來,他叫喬治?溫頓,匹茨堡人,是校足球隊員。

“瑞安博士,”他拘謹地說,“我受班級委托贈給您一件禮品。”

“哦……”傑克後退半步,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全班學生,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殊榮。

海軍三年級生溫頓走上前來,從身後拿出一只小盒子。盒子上有張打了字的紙片。年輕人一個立正。

“請受勛。由於您在旅遊期間立下的功勞——比有些粗心的海軍陸戰隊員還要盡職——全班決定授於約翰?瑞安博士紫心勛章。希望您再接再厲,不但做個好歷史老師,而且成為譜寫歷史的人。”

溫頓打開盒子,拿出一條三英寸寬的紫色緩帶,上面印著“向我開火”幾個金字,下面連著同樣大小的一個銅十字環,他把勛章別在瑞安的肩膀上,銅十字環幾乎蓋住了他的槍傷傷疤。當瑞安和班級代表握手時,全班起立鼓掌。

傑克摸了摸他的“勛章”,然後擡起頭來望著他的學生:“是我妻子讓你們幹的?”學員哄鬧起來。

“哪兒的話啊!博士!”一個雄心勃勃的潛艇駕駛員說。

瑞安伸出雙手。他已經習慣左臂不動了。現在他一伸臂,肩膀就痛起來。霍普金斯的外科醫生說過,這種感覺會逐漸消失。今後左肩留下的實質性損傷不會超過百分之五。

“謝謝同學們,可是下星期的考試還得照常進行。”

學員們哄堂大笑起來,一邊排隊離開教室去上下節課。這節課是傑克今天的最後一節課。他整理好課本講義離開了教室,沿著上坡路回到他在裏海樓的辦公室。

傑克進了裝著暖氣的裏海樓,大步跨上通向他的辦公室的樓梯。那個勛章在他肩上晃蕩著,他覺得很好笑。進了辦公室,看見羅比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對面。

“那是什麽鬼東西?”飛行員問他。傑克一邊放下書,一邊講了剛才發生的事。羅比聽了哈哈大笑。 “我很想讓孩子們輕松一下,即使要考試了,也得有放松的時候。有什麽新聞嗎?”傑克問他的朋友?“唔,我又要飛雄貓式戰鬥機了。”飛行員說:“兩個月後,我又會成為一名數一數二的飛行員了。”

“要那麽久嗎,羅比?”

“飛這種飛機並不容易,否則他們不會叫我這樣級別的人來飛了。”傑克遜認真地說。

“你能這樣謙虛真不簡單。”

不等羅比回嘴,有人敲了下過道的門,接著伸進頭來看了看,“瑞安博士?”

“我就是,請進。”

“我叫比爾?肖,聯邦調查局的。”來訪者徑直走到瑞安身邊出示了他的證件,“丹?墨裏叫我來找你。”

瑞安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這位是傑克遜少校。”

“您好。”羅比也和他握了手。

“我希望沒有打攪您們。”

“哪兒的話——今天我們都沒課了。有什麽事嗎?”

肖看看傑克遜,沒有說話。

“嗯,如果你們有事要談的話,我可以到軍官俱樂部去……”

“別急,羅比。肖,都是朋友嘛。喝點什麽嗎?”

“不,謝謝。”這位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從門邊拉過一張直背的椅子坐下,“我在聯邦調查局反恐怖活動處工作。丹叫我——唔,您知道,北愛爾蘭解放陣線從警察手裏劫走了米勒。”

瑞安立即認真起來,“對——我在電視上看到的。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肖搖搖頭,“不知去向。”

“他們計劃得很周密。”羅比在一旁插言,說了自己的看法,“他們是從海上逃脫的,對嗎?也許有艘船把他們接走了,對不對?”他的話引來了肖銳利的目光,“看到我的制服了吧?我是靠海洋吃飯的。”

“說不準,但是有這種可能性。”

“當時在那個海區有些什麽船?”傑克遜繼續發揮自己的觀點。對於他來說,這不是維護法律尊嚴的問題,而是在研討一個海軍戰例。

“正在進行調查。”

傑克遜和瑞安交換了一下眼色。

“上星期我接到丹的一個電話。他有點兒——我再強調一下,僅僅是有點兒——擔心。北愛爾蘭解放陣線可能會……唔,他們沒有理由喜歡您,瑞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