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獵物回家(第2/7頁)

“他們之間的關系,”掛斷電話後道格拉斯想道:“你有多少把握說她認識凱利呢?”

這問題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只是給人一種希望而已。桑德拉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名字。但他們仍然與這案子有某種程度的關系。這一連串的謀殺事件,延續了六個多月的時間,經過了這麽久都沒有任何證據,找不出任何聯系,恰像天空的晨星一樣,而問題是現在已是傍晚了,應該回家同妻子孩子吃晚餐了。再過一兩周,傑克就要回波士頓大學上學了。雷恩同兒子見面的機會不多。

把事情安排好確實不容易。桑迪要開車。送凱利回匡蒂科。凱利帶她來到小碼頭。他回到家中只度過了一天一夜,現在不得不又離開。桑迪看著他登上船,直奔河心駛去。

這個女人真是有膽有識,凱利心在想,一面喝著闊別已久的啤酒。他認為,在正常情況下,一位臨床護士都有著良好的記憶力。在某些時候,亨利似乎是個愛說話的人。他們這種人,每當有女孩被他們直接控制之後,他們總喜歡吹噓一下自己的本事。凱利認為亨利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他已經搞到了一個電話號碼,但還沒有弄到地址。另外也增加了一個新名字,托尼。皮,大概是什麽皮吉吧!是個白人,義大利裔,駕駛一輛藍色林肯牌轎車,外表很體面。還有一個叫埃迪的人,桑迪說此人已被一位警官殺死,當地報紙已報導了這一消息。凱利進一步推想,那個警官會不會就是亨利設置的內線人物?他感到有些懷疑,一位巡官階級的高級警官會牽涉進殺人案中。這只是推想,但他認為值得調查清楚,他現在尚不能斷定。

這個問題他想了整整一夜。平靜的水面映著天際的晨星,凱利駛過他曾經放置比利體的地方。至少,那體不見了,肯定早被人弄走了。

這兒曾是一個公墓,或者說荒墳。當時凱利就把比利丟在一個墳墓旁邊。社區醫院的醫生曾處理過他的體,現在正在研究維吉尼亞醫學院的病理報告。就全國而言,這樣嚴重的案例一年之內沒幾起,更不用說在沿海地區。那報告說,他們沒有進行什麽診斷,這並不丟臉,因為任何診斷都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死亡的直接原因是骨髓破壞,骨髓進入大腦動脈。其他器官也有大幅度的損壞。骨髓破壞證明是受到強大的氣壓變化所致。現在警方也在調查波多馬克河上的潛水員。可能他們還希望有人來認領體,所以許多郡的行政辦事處已將此事記錄在案。但這種希望似乎不大。

“什麽,你說你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問道:“他是我的人!你把他弄到哪兒去了?”

“將軍同志,”武元甲針鋒相對地回答:“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你說是一個美國人幹的?”

“你和我都看過情況通報。”

“這個人身上帶有我們蘇聯需要的情報。你叫我怎麽能相信美國人計劃的襲擊只是為了綁架這個地區的一位蘇聯軍官。將軍同志,我希望你們為此再做出進一步具體的努力。”

“我們正在打仗!”

“是的,我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冷冷地說:“不然我到這來幹什麽?”

武元甲真想大罵一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高個子俄國人。他畢竟是他們國家的武裝部隊司令,也不是一個能力低下的人。這位越南將軍很難吞下這口氣,但他又需要俄國人提供的武器,所以為了祖國,他只好在這個俄國人面前忍氣吞聲。但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這個戰俘營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現在的日常管制變得比較松了。柯裏亞不在了,這是肯定無疑的。

紮卡賴亞斯的活動被打亂了,他很難確定這些天是怎麽過的。但他已經睡了四次覺了,一直沒有聽到那個俄國人的聲音,甚至沒有聽到他在門外說話的聲音,另外,也沒有任何人進屋來侮辱他。他吃了飯,坐在那兒,在孤寂中沈思默想。使他感到吃驚的是,情況沒有變糟,反倒有所改善。他同柯裏亞在一起消磨時間,已成為比酗酒更加危險的嗜好。現在他看到自己的真正敵人是寂寞和孤獨,而不是痛苦和恐懼。他原來是在一種家庭和宗教環境中培養了珍視與人相處的情誼,後來又進入軍中,培養了同樣的同袍友誼。現在這種關系完全被剝奪了,他只好同自己的思想一道生活,這就又增加了一點痛苦和恐懼。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麽呢?這種情況從外面比從面更容易看清楚。毫無疑問地,這一點柯裏亞肯定看得更清楚。

他常說,他像你一棧,就像你。但那只是他進行自己工作的一種方法,而且是一種很聰明的方法。紮卡賴亞斯這樣想著。盡管他不是一個習慣於失敗和錯誤的人,但他也不能不受柯裏亞的影響。他年輕時在路克空軍基地學習駕駛戰鬥機時,由於一次錯誤,他幾乎死去,五年之後,他仍然不清楚雷雨究竟是什麽情景,他像一聲霹靂一樣撞在地上,差一點送了命。現在他碰上了又一個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