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損失估計(第3/9頁)

“這不是要挾人的地方,德米特米·季莫菲也維奇。我也是一個政治局成員。我在國防委員會也有一席。而且你有可能牽連進這項調查中。”格拉西莫夫的手指玩弄著桌面上的卷宗。

這改變了雅佐夫的臉色。他臉色蒼白,但絕對不是因為懼怕。這個軍人沒有失去控制,使格拉西莫夫吃了一驚,然而元帥盡了最大的努力,象對一個新兵那樣說道:“如果你有膽兒的話,現在這兒就給我看你的證據!”

“很好。”克格勃主席打開文件夾,取出一系列照片來,把它們遞過去。

“你們把我處在監視之中?”

“不,我們在監視著費利托夫。你碰巧在那裏。”

雅佐夫輕蔑地把照片扔回去,“那又怎樣?有人邀請米沙去看場冰球。我陪他去了。是場很好的球賽。那隊裏有一個美國男孩。我在那次招待會上見過他的母親——哦,對了,那是美國談判組上次來這兒時,在喬治大廳裏。她也在看這場球,我們問候了對方。她是個很逗趣的婦女,以一種腦袋空空的方式。第二天上午我填寫了一份接觸報告。米沙也寫了。”

“如果她那麽頭腦空空,你為什麽費心?”格拉西莫夫詢問道。

“因為她是一個美國人,而她丈夫是一個這種或那種的外交官,正如你所知,我傻得讓她挨了我。那份接觸報告在档案裏。我要寄給你一份我的報告復印件,加上費利托夫上校的。”雅佐夫現在說話自信心更強了。格拉西莫夫有點兒失算了。

“她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個特務。”

“那麽我堅信社會主義終將取勝,尼古拉伊·波裏索維奇。我認為你不雇這樣的蠢貨——那是說,到今天為止。”

國防部長雅佐夫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在莫斯科舞台上還是新手——直到不久前,他是遠東軍區的司令,納爾莫諾夫在那兒發現了他——他卻清楚這裏真正的鬥爭是怎麽回事。他不信,不能夠相信費利托夫是個叛徒——因為那人的記錄他不信,不能相信此事是因為這個醜事會毀掉蘇軍中計劃得最仔細的生涯之一。他的生涯。

“如果你有對我的人不利的真憑實據,我要我自己的保安人員來復查。你,尼古拉伊·波裏索維奇,在跟我的部下玩政治把戲。我不需要克格勃幹涉我管理軍隊的方式。今天下午格魯烏的人要到這裏來。你們要同他合作,否則我將親自把此事提交政治局。”

國防部長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格拉西莫夫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不過他意識到他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把自己的牌估計過度——不,他告訴自己,你只是把牌早出了一天。你指望雅佐夫垮掉,在壓力下屈服,去接受還沒有擬好的建議。

這都是因為那個愚蠢的瓦吐丁沒有搞到確證。他為什麽不能多等一秒鐘!

唉,唯一能做的就是從費利托夫那裏得到完整的供詞。

柯林·麥克林托克的正式工作是在英國女王陛下大使館的商務處裏,使館在莫斯科河邊、克裏姆林宮對面,這個地點的歷史始於革命前,從斯大林時代起就讓蘇維埃領導層感到惱火,但是他也是“大角逐”中的一分子。實際上,他就是“經營”斯維也特拉娜·瓦涅也娃的專案人員,並且同意她為一個從來沒有解釋的目的調往中央情報局,而這項命令是從秘密情報處總部、倫敦的世紀樓直接下達的。眼下他正領著一組商人走遍國家計委,把他們介紹給一些他們必須與之協商的官僚們,以商定出不知什麽他們希望賣給當地蠻子的東西的合同來,麥克林托克自己心裏想著。他是一個蘇格蘭沿海的瓦爾西島上的“島民”,把任何一個阿伯丁南邊的人都當作蠻子,盡管如此他還是為秘密情報處工作。他講英語的時候,他用的是一種夾雜著只在蘇格蘭北部才說的詞匯的唱歌般抑揚頓挫的口音,而他的俄語幾乎讓人聽不懂,但是他是一個能象撥開關那樣轉換口音的人。並且他的耳朵可沒有任何腔調。人們都一成不變地認為,講一種語言有困難的人,聽起它來也有困難。這是麥克林托克精心培植的一種印象。

他是這樣遇見斯維也特拉娜的,並向倫敦報告就她是可能的招收對象,一個高級秘密情報處官員在斯特拉頓街上的“蘭甘啤酒店”裏正做到了這點。從那以後麥克林托克只是在有工作的時候才見她,只在有其他英國臣民和俄國人在場的情況下。雖然他實際上負責她的行動,但是其他在莫斯科的秘密情報處官員來處理她的死投傳遞。她弄出的情報令人失望,不過間或在商業上還有用。對間諜們,你趨向於接收他們得到的情報,而且她確實傳送了從她父親那兒聽到的內部傳聞閑話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