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催化劑(第4/7頁)

當俄國迫擊炮開始向不同的地方施放照明彈時,神箭手知道事情壞了。已經有一架直升機在那裏向遊擊隊掃射並發射火箭,但他跟蹤不了它。接著他聽見同志們的叫喊聲。不是進擊時不顧一切的嚷叫,而是退卻中的大聲呼喚。他靜下心來,專心擺弄他的武器。現在真是需要他上陣的時候了。神箭手命令阿蔔杜爾把備用的自動尋目頭接在另一個導彈筒上。這小夥子不到一分鐘就幹好了。

“那兒,”阿蔔杜爾說:“在右邊。”

“我瞧見了。”天空出現一系列的直線閃光。一架辛德式正在發射火箭彈。他用發射筒瞄準那光點,聽到了截獲目標的聲音。他搞不清射程——在夜裏無法判斷炬離——但他不能不冒險一試。神箭手等那聲完全穩定之後,放出了他當晚的第二枚“毒刺”。

那架“辛德”上的駕駛員看到了這光點。他一直在許多燃燒著的傘降照明彈上方一百米處盤旋,現在他猛推總距操縱杆,一古腦兒潛入照明彈群中。行了。導彈失去了目標,直奔一照明彈,在離直升機的三十米處飛過,沒有打中它。駕駛員馬上轉過機身來,命令炮手向導彈飛來的路線齊發十支火箭作為回敬。

神箭手在他選好作為隱蔽地的大石頭後面趴下來。火箭全部落在離他一百米內的地方。這是一次人和人的鬥智……那是一個聰明的駕駛員。他伸手去拿第二個發射筒。神箭手常常祈禱這種狀況的來臨。

然而直升飛機不知蹤影。它到哪裏去了?

那駕駛員急忙飛到下風頭,象他學過的那樣,利用風來掩蓋它那旋翼的噪音。飛機要在機場環界的這一邊打照明彈,馬上得到響應。蘇聯人想把導彈手一網打盡。當另一架飛行中的直升機在猛烈攻打“聖戰者”的時候,這一架將搜尋下面地對空導彈的發射者。這雖然危險,但卻是駕駛員極欲完成的任務。導彈手是他的死敵。他在“毒刺”射程之外等待著照明彈把大地照亮。

神箭手又拿起自動尋的頭搜索直升飛機。這種找法沒有效果,但是他對蘇聯戰術的知識告訴他,米-24一定是在飛行軌跡弧的某處。他兩度聽見“吱吱”聲,一下又聽不見了,因為那直升飛機在故意跳舞,忽左忽右,時高時低,使神箭手無從瞄準。這位遊擊隊員心想:這真是一個高明的敵手。他的死亡定能更加令人滿意。在他頭上,照明彈星羅棋布,但他知道,只要他呆著不動,那閃爍不定的亮光下目視條件是很可憐的。

“我看見有東西在動,”辛德式飛機的炮手報告說:“左偏前。”

“地點不對。”駕駛員說道。他操縱駕駛杆往右水平滑行,眼睛搜索著地面。蘇聯人繳獲了幾個美國“毒刺”導彈,徹底試驗過,確定了它們的速度、射程和靈敏度。他估計自己至少要在它射程之外三百米,如果發射上來,他就利用導彈的煙跡以確定進攻目標,在導彈手來不及再發射的時候,沖下去結果他。

“給我一個煙幕火箭。”神箭手說。

阿蔔杜爾只有一個。那是一個小小的、有翼的塑料裝置,跟個玩具差不多。這是為訓練美國空軍駕駛員而制造的,用於模擬遭遇導彈襲擊的恐怖感。每個價值六元,它的全部本領就是能直線飛行幾秒鐘並留下一道濃煙。它們發給“聖戰者”,是為了讓他們在導彈用完時放出去,可以把蘇聯飛行員嚇一跳,但神箭手卻給它們派上了真正的用場。阿蔔杜爾跑開一百米,把它安置在一個簡單的鋼絲發射筒上。他跑回主人身邊來,身後拖著那根發射線。

“來吧,俄國佬,你們在哪兒?”神箭手遙問夜空。

“我們前面有東西,動了一下,我敢肯定。”炮手說道。

“咱們瞧瞧。”駕駛員啟動他的控制器,打出兩顆火箭。它們打在神箭手右方二千米處。

“放!”神箭手叫了起來。他看見了俄國人發射的地方,立即開動自動尋目頭。紅外線接收器開始“吱吱”叫起來。

駕駛員看見一枚吐著火舌的火箭在飛動,有些畏縮,但他在施展策略之前,就看出那導彈打不中他。那是從他剛才射擊的附近發射出來的。

“看我來收拾你!”他叫道。炮手朝那裏傾盆大雨般地發射機關槍子彈。

神箭手看見那些曳光彈,聽見子彈灑落在他右邊的地段上。這家夥很棒。他們瞄準幾乎完美無缺,但在他自己開炮射擊時,卻給神箭手一個極好的射擊目標。第三支“毒刺”發射出去了。

“他們有兩支!”炮手在耳機裏叫道。

駕駛員已經在讓機身下鉆並改變方向,但這次他周圍沒有照明彈,“毒刺”在一片旋翼槳葉上爆炸,直升機象塊石頭似地往下降。駕駛員努力使飛機下降得慢一些,但仍然狠狠地撞在地上。奇跡般地居然沒有起火。不久,一些武裝人員來到窗前。其中一人,駕駛員看出是一位俄國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