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幕 威脅—老的、新的、永恒的(第2/4頁)

“毒刺”導彈的出現使俄國人大為吃驚,他們每天改變空中戰術,以對付新的威脅。這裏山谷很深,而且異乎尋常地狹窄。飛行員要想攻擊神箭手的遊擊隊弟兄就得直落下來鉆進山谷的巖石夾道;可是害怕下面步兵中“毒刺”導彈部隊,又得同谷底至少保持一千米的高度。神箭手盯著直升飛機,只見那飛行員為了視察地面選擇道路,正在曲曲折折拐來拐去地飛行。正合所望,飛行員離開背風方向朝這邊飛來,想讓風速把水平螺旋漿的聲音推遲幾秒鐘。這幾秒鐘可能是緊要關頭。在上空盤旋的運輸機會把無線電調到自由戰土使用的同一個頻率,這樣一來俄國人能偵察出遊擊隊追擊的警報,同時又指示導彈部隊可能在什麽地方。阿蔔杜爾的確帶了一個無線電機,他連忙把它關上,揣進懷裏。

神箭手慢慢舉起發射器,把雙元瞄準器對準飛過來的直升機。他的拇指滑向一旁,按在啟動電門上,把頰骨緊貼著傳導鍵。發射器的自導系統發出歡快的尖叫聲,他感到很滿意。那飛行員已作好估計,選定目標。他靠著遠處的山谷邊緣,剛好是導彈射程之外的地方往下飛,開始頭一輪俯沖轟擊。這辛德型飛機的機首下指,坐在飛行員前方稍稍靠下的炮手已向自由戰士的地區瞄準。谷底升起了煙塵,那是蘇軍用迫擊炮彈指示他們的死敵在那裏,於是飛機稍稍改變了一點航向。差不多是時候了。火焰從直升機的火箭吊艙噴射出來,第一輪齊放的火箭炮傾瀉而下。

另一股黑煙升起,那煙沖上天空時,辛德直升機朝左邊一偏,一點也沒有碰著它,但肯定說明面前有危險,或者飛行員是這樣想的。神箭手緊緊握住發射器。現在直升機向他側滑而來,填滿了瞄準器的內圈。進入射程了。他用左拇指使勁按住前面的按鈕“放出”導彈;讓它的紅外線導引頭對準那米—24渦輪軸發動機噴出的熱氣流。從頰骨傳到耳朵裏的聲音改變了。導彈現在已經盯住了目標。辛德直升機飛行員決定打擊向他發射“導彈”的地區,他讓飛機更向左轉,輕輕地拐彎。他警惕地觀察剛才發射火箭那個地方的巖石,無意中把噴氣孔幾乎完全暴露給了神箭手。

導彈尖聲嘶叫,表示它現已準備妥當,但是神箭手仍然按兵不動。他設身處地想了想,判斷飛行員在向可恨的阿富汗人射擊之前還會讓飛機靠他更近一些。果然如此。當那辛德直升機距離他只有一千米遠的時候,神箭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擡眼看了看,喃喃念著簡短的復仇禱詞,那扳機就象自覺自願似的拉響了。

發射器在他手裏猛然後坐,“毒刺”導彈在落下去把目標送回老家之前,輕輕地往上飛去。盡管它後面拖著一條讓人看不清的濃煙尾巴,神箭手那雙銳眼還是能看到它。導彈按照它本身的電腦(象郵票般大小的一塊微縮集成電路板)發出的指令展開它的調動尾翼,讓他們微微轉動幾個絲米。高處盤旋的安—26飛機上,一個觀察員看見了一小團塵土,伸手去拿麥克風傳達警報,但是,他的手剛剛碰到那塑料家什的時候,導彈已經命中了。

導彈一直鉆進直升飛機的一個發動機並且爆炸了‘飛機馬上成了殘廢。尾漿的傳動主軸被打斷了,機身向左側猛烈打轉。這時飛行員在狂亂中看見了一塊平地,試圖使飛機自動旋轉著陸,炮手則用無線電尖聲呼救。飛行員讓引擎慢車轉動,緊抓油門變距杆以控制轉矩,眼睛死盯住一塊網球場大小的平地,切斷了電源,開動了機上滅火系統,跟大多數飛行員一樣,他害怕火勝於一切,雖然他不久就會發現這是一個錯誤。

神箭手看著米-24倒栽蔥撞在離他五百英尺下面的巖石邊上。令人驚奇的是,機身摔裂了,卻沒有著火,飛機非常危險地橫著打滾,尾部向前折斷,打在機頭上,然後才在一側穩定下來。神箭手飛跑下山,阿蔔杜爾緊跟在後,一共只用了五分鐘。

飛行員被他身上的安全帶倒吊著,正在努力掙紮。他身上疼痛,但他明白只有活著才會有疼痛感覺。這架新型直升機裝有經過改進的救生系統,他靠這些,或者靠他自己的熟練技術,才能在這次墜機中逃出活命。他的炮手就不行。他稍稍注意看了一下,那個吊在他前面的人已失去知覺,雙手無力地垂向地面。飛行員顧不上他了。他的座椅彎曲了,座艙罩破碎。它的金屬骨架現在成了飛行人員的監牢。應急投放鎖門失靈了,應急爆炸投放栓點不著火。他從肩上皮套裏取出手槍,開始向金屬構架射擊,一次能打下一片。他不知道安-26是否收到了緊急呼叫,基地的救援直升機是否已在途中。他的呼救機在褲兜裏,他一逃出這殘骸就開動它。飛行員在橇開金屬架時劃破了手,露出白骨,但總算得到了一條逃命的通道。他打開牢籠,爬出飛機,腳踏巖石大地的時候,他再次感謝命運,沒有在一個機油熏蒸的煙柱中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