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6頁)

拂曉的時候,陣地上的戰士已經所剩無幾,根本不可能抵擋住敵人的再次密集突擊。可突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我軍遠程炮火壓制射擊,將敵人進攻部隊轟得七零八落。

今天白天的戰鬥依然殘酷。到傍晚的時候,早上剛增援上來的一個加強連包括一個小隊的反坦克手和原來還剩下的一輛59式坦克,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人和一輛坦克還能戰鬥。

連預備役部隊大概也消耗殆盡,上半夜的戰鬥只能靠我們這不到兩個排的部隊來堅守。

“是不是可以突圍了?”

蘇秦問了一聲,可沒有任何應和。

“看來敵人的力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也許我們能挺得過去。”

觀察半天後少校自言自語道。

“大家注意,前指要求我們今天晚上三點以前決不能讓敵人從這裏踏進城市半步。反坦克手和狙擊手分散進入陣地熟悉地形,注意利用坑道機動。通信員注意保持和前指的聯絡。”

少校回轉身沖正在組裝武器的士兵說道。

“我叫李瑋,今天晚上和你們一起戰鬥。你們是哪支部隊的,怎麽稱呼?”少校回頭沖我們說道。

“衛悲回。”我懶懶地說道。

“哪個部隊的?”

“平民!”

少校著實愣了一下,仔細地打量著他面前的這個“平民”,沒有說話,拍了拍我的肩膀。

“蘇秦,預備役九二師獨立坦克團二連一排一班班長。”

在坦克邊坐著的瘦高坦克手說道。

“姜野,和蘇秦一個班,駕駛員。”

我旁邊的坦克手也回答了。

“平民同志,你在這個陣地上守了幾天?”少校邊收拾武器邊問道。

“該有三天。”

我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坐在地上仰著頭看新來的戰士們組裝反坦克導彈發射器。

“喝水,這裏有餅幹。我叫江壘,待會麻煩你給他們幾個狙擊手帶一下路,熟悉陣地。”

一個背上背著通訊器械的戰士遞給我水壺和餅幹,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水!

有水喝!

我急忙接過水壺,痛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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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深深地吸口氣後把水壺還給江壘並開始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新同伴。

稚嫩的臉龐,略現羞澀的眼神,嘴唇上還有淡淡的絨毛。

唉!又是來送死的新兵。

每天我都能看見這樣的新兵走向戰場,然後躺在擔架或者裹屍袋裏被送下去,甚至“消散”在陣地上。不知道這一個有沒有運氣看到明天的太陽。

“堅持到夜裏三點後我們從這向山裏轉移,電磁壓制部隊將掩護我們。市區的部隊今天晚上已經在行動,防空導彈陣地現在已經在撤離。我們將在山上與主力會合重新集結。注意,我們必須堅持到淩晨三點。”

李瑋朝大家說道。

一片零散低沉的附和聲從隊伍裏響起。

“山上?山上還有多少部隊?為什麽我們突圍?咱們還有機會突圍嗎?”

我精神一振,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

還是沒有人回答我,所有的士兵都在低頭各自忙碌。

“巷戰由其他部隊負責。我們將在完成任務後按計劃撤離2416陣地。”

少校補充了一句。

怎麽突然計劃向山區轉移?得了吧,盡說些荒唐的口號麻醉自己。

今天晚上著實見鬼了!

我憤恨地瞥了這些新來的士兵們一眼。

我們的主要戰線已經西移三百多公裏了,哪裏還有退路?

就在半年前,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敵人敢向中國開戰,而且還沿著長江直撲中國的腹地。

我們錯誤估計了美國和日本集團的戰略決心!也低估了敵人的補給力量,特別是那些新投入使用的數以百萬噸計的高速海上運輸艦隊和巨型地效運輸機群。

敵人用北部和東部的集結部隊吸引了我軍的注意力,他們的南部突擊集群卻出人意料的從廣東省發動猛烈突擊。

戰爭初期,我們的東部、南部沿海地區飽受攻擊,在美國太平洋艦隊與日本艦隊的聯合偷襲下我們的三海艦隊損失重大,我們寶貴的精銳戰略機動空軍部隊也遭到嚴重的削弱。隨後敵人迅速在上海和廣州登陸向中國發動鉗型攻勢。

長江以南戰火紛飛,本來計劃到深圳打工,可從春節開始我就只能待在這裏了。但萬萬沒想到我會在這裏,會在這裏天天與死神打交道!

在我上陣地前從部隊那裏知道北線的部隊正在向上海方向突擊,日本軍停下了步伐。主力反擊部隊把戰鬥力耗損嚴重的一個日本師團給吃掉了。敵人設在沿海靠北一線的空軍也同時遭到北方方面軍的嚴厲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