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原北望氣如山(第2/3頁)

“變數太大。”田元皓當仁不讓。“既要看周圍局勢,也要看人……袁公路是個貪奢之輩不錯,孫文台勇悍無匹我等也清楚,可曹孟德、劉玄德到底是何等人,還要稍作觀察,陶恭祖、劉景升又會如何,我們也是空想……但無論如何,此疏一至,則中原既安,我等當樂觀其成。”

周圍眾人紛紛頷首,而公孫珣本想誇一誇曹操、孫堅與劉備,來一句天下英雄如何如何,卻終究是沒有開口……因為,這三人的出色對他而言是不需要用語言來表述的,而更重要的一點是,面對著這三個人,公孫珣出乎意料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畏懼與好奇感。

恰恰相反,現在的他對這三個人陡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掌握感——他知道這些人有多強,知道中原地區的勝利者一定是他們三人中的一個或多個,甚至知道這些人可能還會超越中原局限,去掌握江東、荊襄,但他偏偏不怕他們。

憑什麽要怕他們?

若是衛將軍公孫珣害怕曹孫劉三人,那天下人有一個算一個,從袁本初到劉備自己,恐怕都會忍不住笑出聲的。

“諸位以為陶謙和劉表又是何等人呢?”一念至此,公孫珣理所當然的問到了兩個他並不熟悉,但實際上卻會對中原局勢,乃至於天下大勢產生重大影響的人。

“陶、劉二人各據一大州,實力強悍,不得不防。”堂中依舊是田豐最敢言。“但將軍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我們又怎麽會知道呢?需要親眼見見,或是詢問親眼見過這二人的有識之士才知道。”

“而且關鍵是人心易變。”旁邊的戲忠插嘴言道。“譬如當日君侯與在下確實曾與劉表在軍中有過一面之緣,可當時是什麽局勢?天下人當時都還指望著何大將軍能誅除閹宦,重整朝綱呢?又怎麽會想到昔日一個北軍中候忽然單騎入襄陽,從容割據一州呢?”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或者尋人問問吧?”向來沉默的荀攸忽然出言建議道。“我聽說昔日君侯尚書台舊交王朗王景興如今正在徐州為州中從事,何不直接從尚書台發文,征召他來長安為官……一來留作己用,二來順便問一問陶謙的虛實呢?反正孫堅、曹操如今這番姿態,道路自然是通暢的。至於劉表那裏,袁術粗疏,以至於沔水西側的道路如今也還通暢,遣一位能識人心的智謀之士去襄陽見一見劉表便是了……”

公孫珣緩緩頷首,卻又一時沉默。

“屬下去一趟吧。”賈詡忽然在幾名軍師的猶疑中出列。“屬下替君侯去看一看劉景升到底是什麽人物好了。”

“辛苦文和了。”公孫珣當即應聲。“但天下智者,莫過文和,此事也只能依仗你了。順便為我打聽下最遠的劉玄德在做什麽,再替我斷一斷南陽、汝南的局勢,只要秋收前安然回來便可……可有什麽要求嗎?”

賈詡當即頷首,鄭重提了兩個要求:“荊襄多洛中故舊,請君侯替我寫幾封私信,以作介紹;然後,請君侯務必不要賜我節杖。”

公孫珣毫不遲疑,當即點頭應許。

……

就在公孫珣因為孫文台和曹操的忽然合流長出了一口氣,並決定繼續對中原保持觀望之時,殊不知,他心中最在意的河北局勢已經掀開了波瀾!

話說,公孫瓚當日之所以上疏表袁紹之罪,就是因為當日袁紹實際上已經先對公孫瓚動了手——平原這個青州最大的郡因為歷史上治理黃河的緣故,以至於被黃河一分為二,而袁紹當時做的,就是趁著淩汛的時候忽然派遣少量精銳護驅除了公孫瓚在黃河南面的官吏,並委任上了車騎將軍府派出的官員。

公孫瓚一點法子都沒有……他又不是蠢貨,對袁紹一點防備都沒有,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平原南部放置主力軍隊的,真要是放了,那袁紹就不只是趁著春耕時期忽然驅除官吏了,而是在冬天下雪的時候,就直接吃掉公孫瓚的這股兵馬。

於是,這就有了春耕時期的嘴仗,以及引起了天下動蕩的衛將軍與車騎將軍隔空交手,也自然就有了春耕後袁本初大舉越過黃河,主動攻擊公孫瓚的局面。

然而,公孫伯圭雖然早知道袁紹要來,但依然猝不及防,以至於手足失措。

原因有三:

首先,袁紹是從兗州東郡蒼亭渡的河,然後堂而皇之的穿越了韓馥的領地清河國,再直指渤海、平原,這一招大迂回、大側擊,手筆之大、之廣,使得公孫瓚之前苦心經營一冬一春的沿河防務布置頓時化為烏有;

其次,袁紹的兵馬太多,其人親自引兗州大軍四萬(其中兩萬輔兵),號稱五萬,直出東郡、清河,逼迫公孫瓚不說,另一邊,青州五郡兵馬也沿著黃河布陣,在樂安、平原一帶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渡河與袁紹形成兩面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