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順水推舟

“馮大人當不會只為送幾個可疑人物過來吧?”春十三娘風情萬種的瞥眼看過來,盯著馮翊的臉問道。

“我掐指算到能在這裏遇到春娘跟姚姑娘,便眼巴巴將這樁差事搶過來,你們信嗎?”馮翊涎臉問道。

“熙榮要說這話,我信;你說這話,就算了。”春十三娘慵懶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春十三娘年過三十,卻正是風華正艷之時,馮翊看她這般模樣,想起旖旎的舊事,心魂也禁不住一蕩,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才收斂心神說道:

“棠邑去年冬季,遣人入白水河、灌河上遊河谷組織鄉兵等事,你們也都知道。此時進入二月,冰雪即將消融,壽州軍進山的通道隨後就會打開,而我們從燕子河上遊開鑿通往白水河上遊的棧道,還差最後一段險地,需要兩個月才能打通。左武衛軍、左龍雀軍出淮陽山也快有一年了,義陽、靈山都被你們打造得固若金湯,是不是這個春季可以考慮對羅山城真正用兵了?”

姚惜水與春十三娘對望了一眼,沒想到馮翊過來,竟然想到借他們這邊對壽州軍出兵,以減輕棠邑軍在淮陽山北坡人馬的壓力,但這個話題,她們現在沒有辦法接。

待走進牙帳,她們才看到郭卻也在靈山。

郭卻早年不過是韓謙身邊的家兵子弟,此時身形削瘦,相貌平平,乍看僅僅是一個相當不起眼的敦厚青年,但這幾年卻是韓謙身邊最為重要的執掌斥候刺探之事的核心人物之一。

姚惜水與春十三娘走進大帳時,沒有看到李知誥的身影,郭卻在大帳裏跟李秀在說話。

李沖畏罪自殺,李普承擔水師主力及右神武軍覆滅的主要罪責,被革除樞密副使、剝奪國公之爵,貶為庶民,牽累李瑤在宮裏也被貶為貴人,昌國公府算是徹底敗落下來。

李普雖然逃過一死,但其人被勒令居於金陵宅中,不得隨意出京。

在更大範圍內,或者在世人眼裏,昌國公府都要算浙東郡王府李氏一脈,李氏一脈除了李長風在兵部任職以及李知誥統領淮西禁軍,沒有受到牽連外,李秀、李磧等作為右神武軍的將領,也都被貶去將職。

心灰意冷之余,同時李氏子弟及家兵傷亡也相當慘重,李秀、李磧解除將職之後,則率殘剩子弟返回到洪州休養。

直到去年年中,在看到二皇子被太後領到慈壽宮扶養,李普以為昌國公府還要緩過氣來的希望,才寫下信函,由姚惜水她們帶到洪州,勸李秀、李磧再次出山。

李秀、李磧都沒有正式的將銜,到李知誥帳前任事,李秀主要還是幫著參贊軍務;而李磧則主要負責率領小股精銳,清剿盤據桐柏山東坡的馬賊山寇,同時也是學棠邑軍,征討、降服山裏各自為陣、不受州縣管束的寨子,盡可能擴充襄北的人口。

右神武軍雖遭慘敗,但李磧及李氏子弟的武勇卻名傳江淮。

姚惜水她們進來,郭卻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轉過頭看到李磧身後還站著一名氣宇軒昂的彪勇漢子,氣勢甚至比略顯得有些瘦弱的李磧還要強。

郭卻自然認得這人便是曾任江州兵馬使的鐘彥虎。

金陵事變期間左龍雀軍進攻江州,鐘彥虎為李知誥所敗,之後便不知所蹤,此時看他身穿親衛武官鎧甲,郭卻也能猜到江州一戰他應該是為李知誥所俘,但一直到近期才真正降服,投效李知誥帳前效力吧?

郭卻猜到鐘彥虎的投效,可能跟李秀、李磧有著有什麽關系,要不然很難解釋他在金陵事變過後這麽久才在李知誥帳前現身。

姚惜水、春十三娘到地方,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慈壽宮的特使,因而馮翊、郭卻趕來商議兩軍對壽州協同作戰之事,她們二人是無需回避的。

坐下來說了一會話,剛才不知到何處去的李知誥,與鄧泰才推門走了進來。

雖然已經是二月上旬了,但從門口竄進來的風,猶有寒意,也不知道今年的冰雪消融時間,是不是比去年還要延後時日。

不過,不管怎麽延後,到三月份,從霍州南部沿灌河、白水河等溪河河谷進入淮陽山北坡腹地的通道,都會打開。

棠邑軍雖然在淮陽山北坡集結八九千兵馬,但缺少兵甲,更不要說精良的戰械,絕大多數人又都是新卒,有血勇,卻沒有經過充沛而完備的訓練,身體素質也差,戰鬥力僅相當於鄉兵。

一旦壽州軍集結精銳,進攻淮陽山北坡腹地,僅憑山裏單薄的寨子,想要抵擋住壽州軍的兵鋒,很是困難。

馮翊、郭卻過來,想要請襄北軍與棠邑軍精銳分別從靈山大營、烏金嶺大營出兵,左右夾攻,令壽州軍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對淮陽山北坡用兵。

當然,有關兩軍協調作戰的事情,一直都有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