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末日審判（15）

夜幕中，斯科尓茲內混雜在人群中匆匆忙忙向各個方向疏散，他丟掉了所有可能會暴露身份的武器，只在小腿上留了一把匕首，在懷中保留了一顆甜瓜手雷——如果被敵人擒獲，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與敵人同歸於盡。

死亡對他而言並不可怕，作為突擊隊員，在數年的戰鬥旅程中他不止一次地經歷了死亡的考驗——無論是當初和蘭克一起去摧毀超級機密還是帶著隊員去保衛挪威重水工廠，他不止一次地面臨死亡威脅。

看著沃爾夫在他面前壯烈犧牲，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蘭克與隊伍分別時說的一番話，更令他記憶猶新的是正式明確沃爾夫加入突擊隊後雙方見面時說的話。

“沃爾夫，你為什麽選擇加入突擊隊。”

“我看過電影，對蘭克烈士非常敬仰。”沃爾夫沉吟道，“這部片子說句實話，我看過7次——我覺得比我看過的每一部好萊塢電影都來得感人，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斯科尓茲內眉頭一揚：“請您嘗試談談對影片的某些觀感。”

“電影裏有句話說得很好：你是願意庸庸碌碌過一輩子還是願意選擇成為舉世景仰的英雄？——哪怕只有幾分鐘，來自心底的執著和信念，足以戰勝人世間的一切困難！”

斯科尓茲內拍拍他的肩膀：“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團隊，你會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英雄！”

雖然斯科尓茲內接納了沃爾夫，但並沒有完全放下懷疑，形形色色的人物他見得多了，拍胸脯吹牛的人物他從來沒少見識過，為整支隊伍考慮，不能不加以提防。在這點上他贊同元首的判斷：蘭克從未想過要成為英雄，他是出於熱愛和信仰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他的動機更加純粹，他的自我犧牲是必然和宿命的選擇；沃爾夫的動機中更多摻雜了功利與其他考慮，有強烈的英雄情結，在面臨生死考驗關頭能不能頂下來還是未知數，不過這是大多數人物的想法，沒什麽好苛求的——像蘭克這樣的人畢竟不多。

斯科尓茲內出發前向霍夫曼匯報時作出決定：對沃爾夫要大膽使用，但不能告訴他全部細節。

最終在危機關頭，一個生於美國、長於美國的德裔沃爾夫用實際行動譜寫了自己的忠誠。斯科尓茲內忽然有些後悔，他當初對待沃爾夫的態度還應該更和藹、更親切一些，再不濟，在行動的最後一刻應該告訴對方真相——直到死亡來臨之際，沃爾夫還以為只是來破壞美國的秘密軍事科研機構，根本不知道後面藏著什麽。

“我是個混蛋！我對不起蘭克！我對不起沃爾夫！我對不起麗莎！我對不起所有人！我辜負了太多人！”

他一邊痛罵自己，一邊竭盡全力逃出搜捕圈，他還不能死在這裏……

斯科尓茲內幸運地沖過了封鎖線，但他好幾位其他同伴就沒有這麽好運氣了，特別是扮演憲兵、扮演軍人的幾位，在外圍封鎖線拉起之後，他們的身影便無所遁形地暴露了，面對追捕，他們只能繼續奮戰——那只能意味著死亡。

“站住！站住！”

“你跑不了的！”

面對40多個合圍上來、虎視眈眈的美軍官兵，吉姆忽然哈哈大笑：“跑，我為什麽要跑？對你們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懲罰？”對面的美軍不屑地撇撇嘴，“放下武器，否則我保管你身上不滿洞眼！”

吉姆用憐憫的眼光看了看這批人：“末日審判即將到來，祝你們好運！”

“末日審判？你以為自己是神？”

“媽的，這家夥腦子或是有問題吧？”

“德國人怎麽盡出瘋子？”

“誰知道呢，腦子不壞的話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長官，這德國人說的或許是對的。”有人結結巴巴地說了句掃興話。

“嗯？”帶隊的中尉疑惑地轉過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士兵們驚恐地張大了嘴，對著空中那掠空而來的火焰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上帝啊，那是什麽？”

“哈哈哈哈，末日審判，這是對你們的懲罰，你們注定要被毀滅！”吉姆一邊放聲大笑，一邊利用士兵們注意力暫時被轉移的機會，掏出了已拉上弦的手雷。

“臥倒！”

“轟”地一聲，手雷在人堆裏爆炸，肢體模糊、血肉橫飛……

更大的“轟隆！”聲隨後響起，依托信號源引導，這批V3+火箭明確地接收到了信號，立即調整姿態，從空中俯沖撲下，對準各自引導的目標而去。雖然導彈在途中被美國人撞落了2枚，有幾枚因為技術原因出現故障而墜毀，再加上最後階段高度下降被高射炮擊落了幾枚，最終抵達目的地的火箭依然超過了80枚。

他們拖著長長的焰尾、宛若流星一般劃破夜空，用猛烈的爆炸綻放出璀璨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