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夏威夷(2)

“你和杜威鬧翻了?”在病房裏,金上將放下報紙問道。

“沒鬧翻!我本就和他不是同路人,哪裏談得上鬧翻,最多就是公開化而已。”在杜威面前特納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拍桌子,在金上將面前卻老實得像個小學生,一邊給後者遞削好的水果,一邊道,“再說這不也是杜魯門總統希望看到的一幕?他可不希望過幾個月這批將軍全被杜威拉走,他還想4年後雄心勃勃大幹一場呢。”

“你覺得他有機會?”

“這我可不敢說,但杜威沒啥機會。”特納將杜威的想法對金上將匯報了一番,“他現在還在做夢,希望什麽也不要付出、什麽也不要損失就能輕輕松松獲得對德和平,對日取得勝利,可能麽?”

“但他現在民望很高,特別杜魯門先生退選後,幾乎就是篤定的下屆總統。”

“民望高是民眾被戰局不利和國內動蕩壓得喘不過氣來,同時還對杜威和希特勒有幻想。”特納笑道,“如果誰以為希特勒好打交道就大錯特錯了!德國會輕而易舉提出舒舒服服停戰的條件麽?光一個停止援日就能從我們這裏勒索不少東西,您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你的意見是?”

“要麽一直打下去,打到打不下去為止,要麽都停戰,熬過最艱苦的幾年,然後再反攻。德國上次大戰失敗後整整蟄伏了20年,美國用不著20年,有個5-6年就可以恢復得差不多了。”特納補充道,“所以我不理解總統為什麽對日本遞過來的橄欖枝一口回絕,按理說交還菲律賓、道歉並懲辦珍珠港事件責任人對我們而言完全有台階可下了。”

“懲辦責任人?”金上將咧嘴一笑,“是準備懲辦天皇還是準備懲辦山本五十六?”

“這當然不可能,您不會也這麽天真吧?懲辦這兩個和直接宣布拒絕和談難道有本質差別?”特納笑道,“我看,能懲辦那個遞交宣戰書的外交大使就不錯了,是他把事情辦砸了,讓本來軍事意義上的偷襲變成了政治意義上的偷襲。”

話雖然拗口,道理金上將是懂的,軍事意義上的偷襲是指日本先遞交宣戰書,然後在美國還來不及反應時就開戰,這雖然無恥,但至少“在法理上”符合條件;日本最後因遞交外交文書來不及,變成軍事進攻在先,宣戰書在後,連“法理上”也站不住腳了。

“利用這5-6年時間,我們把航母造上幾十艘,把陸軍和陸航好好訓練一批,將那個大工程的超級武器造一批,然後再把火箭、重型坦克、噴氣機、超靜音潛艇等新武器升級一下,再開戰就好打了。有這幾年時間,日本和德國說不定不用我們去撩撥他們自己就會翻臉——上次大戰後,我們和英法不就很快矛盾激化了麽。”

“所以總統的舉動比你的高明!不能和,不管日本德國,都不能在他手裏和,要和讓杜威去和!”金上將總結道,“總統是堅決的主戰派,只要明確這一點,他的名望和支持率就不會下降,等杜威簽署一批喪權辱國的條約後,美國很快也會有興登堡……”

“難怪我在想總統為什麽前兩天開會把杜威叫過來,我走後沒多久,阿諾德也走了,據說也很不高興。”特納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奇怪的是,總統半點反應都沒有,在我將辭呈遞上去後反而讓辦公廳主任打電話給我,說他接受了,只希望我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總統已在為下次大選布局,但是……”金上將提點特納道,“你這火爆脾氣還是要改一改,以杜威的性格,一定會找你的麻煩。”

“不怕,他殺不了我,大不了我去蹲監獄,這有什麽好怕的!”

就在兩人在醫院裏交流時,另外一場交流也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裏展開,當事人是杜魯門、杜威和斯普魯恩斯。

“西海岸有情況麽?”

“沒有!”斯普魯恩斯低聲道,“到今天太陽落山前為止,在距離西海岸1500公裏範圍內沒有日軍艦隊蹤影,不排除他們隱匿了行蹤,但對一支大艦隊,我認為概率低於5%,我的結論是他們還沒來或者壓根就不打算來。”

“如果他們不來,目前會在哪裏?會采取什麽舉動?”

“我個人有3個判斷:

第一,這支艦隊往南美洲走,準備繞過合恩角和德國人會師;

第二,這支艦隊虛晃一槍進攻珍珠港,不過概率應該不大,因為尼米茨將軍的艦隊馬上就要回港,我軍實力不弱;

第三,這支艦隊可能會進攻巴拿馬——這是最可能的舉動!”

前兩個判斷還好,至少不是當務之急,但第三個判斷卻讓杜魯門和杜威都微微色變,巴拿馬運河修復工作正如火如荼開展中,原本預計明年6月份要完工,如果再被日軍炸一次,那可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