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砲戰

晁蓋狼吞虎咽的吃下五張餅子,大盤裏的豬肉也所剩無幾,端起酒碗喝酒吞下,忽聞外頭號角聲沖天而起!

城墻上猛地就有人高聲喊叫起,晁蓋聞聲丟下酒碗,幾個大步竄到城樓外,朝西軍陣中一望。但見那一座座盾車、鵝車、箭塔、砲車等,在無數西軍士兵的推動下徐徐向前,大批的步甲軍士也齊步上前,此起彼伏的號子聲震天響亮!

西軍終於動手了!

那親兵統領擔心長官安全,上前說道:“招討,且下城吧。”

“不急。”晁蓋擺手道。

他可不怕危險,更不要說那西軍從五六裏外的大營進到城下,這戰事,今日一下午都不見得真能打響。目光瞄向旁邊的張俊,就看他正神采奕奕的喝呼發令,指揮手下軍官兵事進行布置。對於西軍的聲勢,絲毫不覺得懼怕。

晁蓋很是覺得心慰,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戰場上表現不俗,叫他很是自喜。當然,那身處千裏之外的白勝更是高興,沒想到自己還選拔出一人才來,眨眼就蹦到兵馬副使了。

張俊此刻心頭沒有半點懼怕,只有振奮和激昂。攻下廬州城,他為先登,渾身瀝血,輕重傷口五處,繼功被晁蓋拔為兵馬副使。可張俊絲毫沒有滿足,做到了副使,他還想做兵馬使。現任的廬州兵馬使由欒廷玉兼任,可想而知這是多麽的誘人。

欒廷玉顯然不會長久處之。如此這接下的戰事就變得至關重要。若是能再建功勛,那廬州兵馬使的位置對他而言就觸手可得了。

只要想及此處,張俊渾身就都燃燒著鬥志,野心化作熊熊業火包圍著他。恁地是只恨西軍不快點來到城下,如何還會懼怕廝殺。

城墻上,各處敵台馬面上的將士都緊張地戒備著,一張張床弩處,絞盤手們扯開弓弦,放入一支支短槍一般的踏橛箭,其箭頭處串著幼兒腦殼般大小的燃燒彈,外表罩著藤條殼子,通體被油脂浸染。

城墻內的砲車陣地上,一座座梁山砲也人員就位,只待城頭上的觀察哨傳回信息。

這些觀察哨兵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技術兵,可以正目測敵軍推進的速度、方位,以方便指揮砲車進行反擊。與這些人做配的是一張表格,拿到後世火炮時代,這就是所謂的炮表。而在這時候,休說普通人腦子裏根本沒有立體幾何這一概念,就是陸謙,早把數學知識忘得一幹二凈的他,能夠提供的也僅僅是簡單的勾股定理啊、圓的各種方程式。再復雜的拋物線解析,那早忘的一幹二凈。是以,梁山砲能夠追求的便只有規格化和標準化。

盡可能的叫石砲的性能處以統一狀態。

而後用大量的實驗數據來得證,此類石砲目標處正前方二百步遠時的炮彈、配重標準,正前方三百步遠時的炮彈、配重標準;偏左十度時的炮彈、配重標準,偏左二十度、三十度、四十度時的炮彈和配重標準,等等。

轟天雷的工作可一點都不輕松。叵耐這一張砲表之價值,可比萬金。

如此,晁蓋便紮根在了南城門上,直到太陽日落,那西軍還在城南甕城五百步開外。

如此之距離,神臂弓、梁山泊都是白搭,床子弩倒是可以射到,可晁蓋舉起的千裏鏡中看到西軍陣前豎起的一輛輛高大的盾車,覺得還是省點力氣的好。

當天晚上,晁蓋值守南城門。欒廷玉提兵城內,防止有人生亂。那濠州鐘離之亂,韓滔平叛固然極是迅捷,可內中一關鍵人物卻是在城內,內外夾擊這才叫叛軍瞬間亂了陣腳,為韓滔創造了天賜良機。

當然,如此喜訊也都比不過那人的身份來更叫晁蓋震驚,他姓時,雙名文彬,時文彬。

竟然是當初在鄆城做知縣相公的時文彬。

當初他因為梁山事大而被遠遠地發配去,時文彬本沒想過還有一日能回到中原來。可陳正匯的搖旗呐喊,叫嶺南的不少發配犯官都起了心思,且他們這些人的監管力量本就是薄弱,可是給了不少人可乘之機。至少時文彬就是其中一個。

當然,他的本意不是投奔梁山軍。時文彬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很尷尬的。且梁山軍大勢已成,也不需要一個小小的前任知縣來充顏面。他時文彬不是李梁,作為第一個投效梁山軍的進士知縣,李梁現下已經是山東行省的左布政使了。而他時文彬若是被陸謙撞到,說是會被一刀剁了都有可能。

他能投奔的只有黑三郎,可惜人不順喝涼水都塞牙,時文彬剛趕到淮南,就聽到消息,宋江生了場大病,已經去職回鄉將養了,那托塔天王晁蓋來接他位置。

時文彬無可奈何只能在鐘離落腳,化名林山。數月後,就是鐘離城的那一幕了。

晁蓋聽聞了後是怎樣的震驚不提,戰事來臨,叫他對時文彬人都被發配了嶺南,卻還能在那種蠻地籠絡上幾個漢子,以至在鐘離城中一舉建功的事兒全拉在了腦後,卻唯獨記住了一個要點——謹防內中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