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中央集權

靜安城中,一臉毫不起眼的平民裝束之人,成為了晉王田虎的座上客。

田彪、鄔梨、範權、房學度、喬道清、卞祥、山士奇等等,其軍中大將要人亦悉數在場。一群‘大人物’此刻卻要語氣謙和到甚至卑下的來與這人說話。

“非是俺老周不知諸位的難處,實乃是我家大王震怒,俺只是一區區坐探,當得了何事?諸位言語休要與俺說道。還是向我家大王說去。”這麽多‘大人物’拉低身段與他講話,這人卻直是油鹽不進。

言語落下,便拱手告退。那卞祥、山士奇一只手就能捏死十個八個老周,此刻卻半點不敢阻礙人離去。

“陸謙這廝真欺人太甚。盧俊義自己莽撞,遭了官軍埋伏,幹我軍何事?”三大王田彪第一個站起身罵道。

剛剛那狗東西竟然來說,陸謙險些折損盧俊義這員大將,百萬貫錢財就不夠了,要賠償來了。田彪真恨不得扭斷他脖子,把他腦袋扯下來當夜壺。陸謙簡直欺人太甚!

可是田彪腦子再是不好,也清楚這靜安城中是他大哥說了算,只把一雙眼睛看向田虎。

範權呵呵兩聲,緩和一下氣氛,開口道:“三大王勿要氣急,那陸謙雖端的不為人子,然我軍現今損失慘重,今後還要依附一二,萬不能得罪了去。”

田虎軍一幹人很清楚今後自己的命運,至少短期內他們要依附梁山軍為生,那河間府就是一個極佳的去處。等到梁山軍什麽時候席卷河北,那才是他們再次出來攪風攪雨的時候。

“啟稟大王,盧俊義為梁山軍第一好手,此番玉麒麟被官軍弓弩射翻,險些丟掉性命,陸謙心生震怒亦是事出有因。”範權捋著胡須說道,心底裏則再次為戰陣之危險悚然,便是玉麒麟那種頂尖好手都不能保全自身,那著實是大危險。此番這位河北三絕雖性命可保,卻還不知道須將養到幾時方是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王且消一口氣,多於他幾十萬貫便是,休要因小失大。”

喬道清亦勸田虎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也。我軍正是休養生息之時,萬不能得罪了齊王。”

田虎何嘗不知道這個?只是心中著實憋著一口氣,陸謙這是在欺負人也。而且幾十萬貫可不是小數目,日後他部偃旗息鼓,這幾十萬貫錢財可以從梁山軍處購得多少糧秣刀兵?

“諸卿以為,本王要多予之幾何?”

“莫若就多三十萬貫。直把前頭無有,予之百萬貫就是。”房學度說道。

“甚少,甚少。齊王何等人物,只給出三十萬貫,遮莫不被彼處以為是我等小覷了人。”鄔梨下意識的就開口反駁道。人陸大王何許人也,開一聲尊口就值三十萬貫麽?別把人開罪了。

“國舅所言甚是。堂堂齊王豈是三十萬貫能打發了的?但我軍的錢財也不是風刮來的,且日後休養生息,多的是用錢之地。斷不能白白予了陸謙。以某之見,不若送錢不若送人。”卞祥開口說道:“久聞國舅膝下有得一女,生的如花似玉,大王何不封個郡主,奉於那陸謙。這般一是節省了錢財,二也叫我等兩家變得親近。”那方臘與陸謙結盟,不就是搭上了一閨女麽。他都做的,田虎軍如何做不得?

卞祥此話一出口,田虎的眼睛當即亮了,就是鄔梨心頭都是一喜歡。眼看田虎軍氣運不在,他也不是沒想過跳船去,只可惜這幹系著實難以了斷。夜間思慮,深恨當日強娶他妹子的人,為何不是那陸謙。如今能把女兒送去,將來也不失為一條退路。可是面上卻是著急道:“一派胡言。右丞相安不知我那小女年方豆蔻。”

房學度大笑:“國舅勿要推脫,此乃盡忠為國也。”心中暗笑這鄔梨本身就是好色的,房中的小妾何嘗沒有那豆蔻年華之人?

範權則心中不樂,但他見田虎眼中精光綻放,便就知道此事定也。

田虎這一幹人在這兒說道,卻不知道那老周回到存身之處,也對身邊人說道:“一窩匪寇直恁負恩!方解開圍困,便要作怪!喪家之犬,寧不知誰是主人了。”

卻是一場大戰已經風平浪靜。陸謙本是要跟北方壓來的宋軍較量一番,但盧俊義重傷,叫他沒了心情。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收到了情報,一支宋軍正從黃河西岸南下,準備在恩州渡河,切斷陸謙南下的後路。

雖然此舉一看就知道是種師道虛晃一招,然真作假時假亦真,變虛為實,可非甚稀罕事。

如是,陸謙引兵南返。

種師道必然是可惜的。沒能劫殺陸謙,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他心中一定懊惱。但楊惟忠所率的西軍精銳,膽氣已喪,逼他們決戰,可非是智者所為。

而這番震動了整個北方的大交鋒,隨著梁山軍的後退,也徹底平靜了來。饒陽的河北禁軍紛紛回歸保州、雄州,誰叫滄州的梁山軍忽然動彈了。這般來,饒陽這座當初阻擋著田虎道路的城池,就變得不堪一擊。接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到,田虎軍脫開牢籠,必然是一路直奔河間府。